男人并不回答，只是看着她。

泪水不停滚落，滴打在她脸上。

眼角的泪痣又破了，鲜红的血丝蜿蜒而下，混合着泪珠，一点点被稀释，如一幅行云流水的晕染墨画.......

池妍慌了。

彻底慌了。

双手捧住男人的脸，“燕禛，你到底怎么了？别哭！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她很怕他情绪不稳定，又引发隐疾。

“你真傻.......”

男人薄唇翕合，绽开微微的笑容。

猛然趴下来，脸伏在她的脖颈间，身体不住轻颤，声音极度哽咽，“你哪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是我.......”

池妍摸着男人的后脑勺，安抚道：“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些？到底怎么了？”

“对.....不起。”

她知道他在压抑哭泣。

听到他的破碎呢喃，反反复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终于意识到什么，心惊道：“是不是傅玉锦给你说什么了？”

昨天晚上，她和陈袖等人聊天时，他离开了一会儿。

对，她早该想到的！

“是，我都知道了，池妍，我都知道了......”

池妍心疼万分，一只手抱着男人的腰，一手抚摸他的发丝，温柔笑道：“没关系的，燕禛，我只是失点血罢了。”

“你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怎么可以这么傻？”

男人将脸抬起来，猩红着湿了的眼，盯着她，字字嘶哑，“这么多年，我知道用了多少血，竟然全是你给的，一想到那些年，我做的错事，就恨不得立刻劈了自己！你在为我付出一切，我却不遗余力伤害你......”

感受到男人极致的愧疚和自责，池妍安慰，“你也傻，不是吗？我外公的肝都是你捐的，你不欠我什么。”

“那不一样！我为你做点什么是应该的。”

“那我爱你，为你做点什么，不也是应该的吗？”

男人摇摇头，“不是的，你是女人，而我是男人，我们不一样的.......”

池妍用长指给他拭泪，温温软软道：“老公啊，我最爱的好老公，不要紧的，昨晚我不是报仇了吗？看看，你脸上身上的红包，还没消呢。”

男人眼角终于漾开一丝笑意，但也仅是一瞬，“我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我原谅你，就好了。”

池妍主动送上香吻。

亲男人的唇角。

很快，唇瓣被他攫住，深入骨髓般的纠缠.......

咸涩的泪，是他的味道。

可吻在她舌尖上，却是致命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