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倾城,整个人萦绕在酒气之中,均匀呼吸,面色酡红。
南宫彦忍不住伸出手去,想去抚摸那张朝思暮想的脸颊。
细细算来,他与倾城,自从相遇之后,倒还不曾分离如此之久……
但他又怕自己的动作惊醒了她,扰她醉梦。
伸出的手指忽然停在了半空许久,隐忍克制住,转而落下,轻轻地抚向她的长发。
她做侍卫和将军时,都是将长发藏在发冠里,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风味。
可他最爱看的,还是她在顶天寨着女装的时候,尤其是松松垮垮挽着发髻,别着他送的凤凰木簪的时候。
眼下凤凰木簪就在他的胸口,陪着他度过每一个没有倾城的日夜。
她本就该在顶天寨,挽着好看的发髻,像个寻常女子一样,挑着琳琅满目的发饰,然后任性地说:【若是我喜欢的物件,自然可以自己买,买不到我就自己抢,为何要别人送给我?】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穿着战袍铠甲、浴血奋战……
全然不像个女子,令人心疼。
他轻轻握起她的一绺头发,用手指怜爱地绕了一圈……
别人眼中,倾城自是一块无坚不摧的百炼钢,天不怕地不怕,在顶天寨时强取豪夺、无恶不作,在将军府时鸡飞狗跳、肆意妄为,在沙场作战时我行我素、骁勇异常。
而在他眼中,她是他心头的绕指柔。
也不知是不是感觉身边有人,倾城竟在醉梦中翻了个身,一只手耷拉到大彦的腿间……
他不由得心头一颤,愣愣地看着这双纤细雪白的手许久,随后将她的手轻轻拉起,重新放进了被子中。
眼神自始自终离不开她,深情而温柔。
想不到有朝一日,这样静静看着她,竟然也是一种奢望。
南宫彦重新将那绺头发轻轻拉起,唇瓣印上,眷恋地偷偷吻着她的发梢……
倾城……
不管发生什么,我一直都在。
一直守护你,正如我所承诺的一样……
睡在床榻上的倾城忽然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一顿乱抓:“大彦……”
这让南宫彦猝不及防、喜出望外,连忙接过话头:“我在!我在!”
他的倾城,喊他的名字!
他颤抖地握住了她的手,关切地问:“可是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做些什么?”
倾城的声音因为喝了酒而变得沙哑,她断断续续地嘟囔着:“大……大彦你……”
“我在你身边,我在听,你说。”南宫彦连忙把脸凑过去,耳朵贴近她的唇。
听着她的梦呓,心跳不由得一阵加速。
却不料,倾城突然声音变得咬牙切齿:
“大彦,你——”
“真他奶奶的是个混蛋!”
随后,顺势扇了他巨响亮的一巴掌。
南宫彦:“……”
这力度,一如既往还是那么狠,打得他嘴角都渗出了血。
甚疼。
倾城忽然锐利地睁开眼睛,与嘴角渗血的南宫彦四目相对……
南宫彦愣了愣,她这是醒了……
那他该如何解释他出现在这里……
结果未等南宫彦解释,倾城直接来了一句:“又是你……你又到我梦里来了,也不嫌累得慌。”
她撑着坐起来,似乎还是醉得迷迷糊糊,甚至错把现实当做梦境。
只是,南宫彦敏锐地捕捉到她用了“又”字。
他不禁又惊又喜,难道……难道倾城这几日,都梦见了他?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的倾城,可是也在思他念他?
他忐忑着心情,小心翼翼地问出心中所想:“倾城,你可是——经常梦见我?”
“啪——”
倾城反手直接又是一掌,将他几乎整个人带到地上去:“你个混蛋,天天来扰我清梦,还在这跟我装生分?!”
紧接着,她试图站起来,又摇摇晃晃站不稳……
恍惚间,她只能勉强定定神,打量着南宫彦身上的衣裳,从嘴角溢出不屑:“这件衣服什么色啊,真丑。”
南宫彦:“……”
“你!”倾城指着南宫彦的鼻子,半天补了一句,“还是……穿银色最好看。”
南宫彦哑然失笑。
好,明日就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