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倾城只觉得,整个人像被从头浇了一桶冷水那样彻骨。
大概,那夜御花园的荷花塘,都没有如此冷。
假山后,淮水勾起了嘴角,给侍女和太监们分发了银锭子,让他们兀自散了去。
临走前,淮水不忘得意地瞄了一眼倾城——
那个曾经大闹西宫、撑着药性也要揍人一顿、给胡作菲灌酒解恨、不可一世的倾城,现在正耷拉着,坐在假山旁,眼光呆滞。
此时此刻的倾城,已经听不得假山后面的人在说些什么,甚至连假山后的人走了都没有察觉。
毕竟,说些什么也已经不重要了。
果然,她只是个替身,一个整个宫闱的侍女太监都知道的替身。
而且是一个失了记忆,被冠了别人名字,的替身。
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三皇子宫殿。
行尸走肉,了无生气。
原来失望到极致的时候,是没有动力去找人打一架的。
***
回到三皇子宫殿时,那位面生的嬷嬷已不知所踪,南宫彦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倾城,你去哪里了?可让我一顿好找,一顿担心。”
他紧张的眼神,是如何做到还如此温柔深情的?
他担心的,是再次失去一个叫做“倾城”的女人吗?
倾城抬眼,面无表情缓缓启唇:“你说的、担心的、找的那个‘倾城’,是我吗?”
南宫彦确实费了一顿力气好找,只听得许多宫女太监说过,在御花园、在太医院、在议事厅、在冷宫都见过倾城,随后都不知所踪,他便一处一处地找却怎么都找不到。
还好,她回来了。
南宫彦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自然是你,你在想什么?你自然是倾城,我的倾城。”
倾城并不像往常一样,双手环抱着他,只是继续冷冷问了一句:“你的倾城,是我吗?”
“我的倾城自然是你。”南宫彦察觉怀里的人儿不对,连忙抽身,握着她的手,“倾城,你怎么浑身颤抖,手还这么冷。”
倾城缓缓将手抽出来:“那——那个顶天寨的寨主,于倾城呢?”
南宫彦一愣,难道,她全部想起来了?
她记起自己是顶天寨的寨主么?
他又惊又喜:“倾城,你……”
倾城眼神空洞,打断了他:“你只管回答我,她是你心爱之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