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倾城轻轻拉开南宫彦的房门,果然雾气氤氲,暖意蒸腾,颇得情趣。
她蹑手蹑脚闪身而入,又轻轻把门带上,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发出声音……
不对!
这可是我的郎君!
进自家郎君的房间本就天经地义,她心虚什么心虚!!
搞得像市井无良的偷窥狂魔一样,一点都不“于倾城”。
于倾城按着自己的心口——不慌不慌,不过就是在一个男人洗澡的时候,稍微地“趁虚而入”地来看那么两眼而已。
她是贼没错,但也是个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贼。
所以,她不过就是来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来看他沐浴而已。
一想到这里,整个人的胆子又肥了不少。
她环顾四周,想必,她的大彦现在就正在那内室之中,热水沐浴。
想象一下,不着寸缕,一览无遗……
噫……
于倾城不自觉有些绯红爬上脸颊,脚步不知道是忐忑,还是期待。
正当她前脚刚踏入内室,还未来得及看清,只听得一句凌厉的“谁?!”
紧接着,一件男子外衫飞扑而来,直接就要笼罩她的头,将她视线遮挡。
倾城素来眼疾手快,怎能容忍一件衣服“袭击”她?双手向前一扯,只听得一声巨大的“撕拉”声——
那件外衫生生地,被撕成了两半。
透过这件撕开的,意图遮挡她视线的外衫,直直望去,南宫彦半身淹没在水中,伸直了手扯下屏风上的内衫,迅速往身上披。
锐利的眼扫向门外,看清来人后倒是柔和了几分,稍微愣了愣:
“倾城?”
于倾城抽了抽嘴角:
“是我……”
内心默念,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倾城又昂着头补了一句:“对,是我怎样!”
确实,底气足了那么几分。
是个“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女山贼头子了。
只是,时间有那么一瞬间,依然尴尬得宛若静止,脚趾扣地。
南宫彦双手横抱在胸前,身上就搭着一件简单的内衫,眼神暧昧地盯着她:“不知寨主这个时候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倾城手里抓着的物件。
于倾城随着他的眼神低头看去——
嗯,只见自己两手抓着的,正好是南宫彦平时穿着的素色外衫,当然已经被她粗暴地撕裂成两半了。
所以她应该怎么解释,为什么在他沐浴的时候,她会突然跑过来,然后,还撕了他的衣服……
这已经不只是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问题了。
说好的,热水氤氲,最得情趣呢……
这残暴的局面,尴尬得快要溢出来了好吗,比现在南宫彦浴桶中的热水还要容易溢出来。
“既然寨主解释不出来,那我就——继续做本郎君原本在做的事情了?”南宫彦嘴角暗暗扬起,缓慢地扯开内衫的衣带。
内衫贴着男人的身子褪下,露出精壮的肩胛。
倾城以前总觉得,男人的身子是极其丑的。
而眼前这个好看的男人,却不知他到底用了什么蛊,是如何做到褪了衣裳……还那么好看……
就连寻常披发的男子,不免带着几分疏狂凌乱,可眼前这人偏偏清雅至极,让人觉得天底下的美男子,就应该这样披着发,裸着上身,任优美的线条撞入眼眸。
世间,自然是这样的男子,才值得女子专宠怜爱。
热水和花瓣刚好淹没到他的腰间,水波荡漾,腰线延入潋滟中若隐若现,令人一时间移不开眼光。
不得不说,这可比那册子,好看多了。
南宫彦慵懒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嘴角早已控制不住上扬:
“不知我的寨主娘子,看够了吗?”
看都看了,自然是多看两眼,哪有够的道理!
于倾城这下倒是厚着脸皮走了过去,手叉着腰:“本寨主,进自家郎君的房间,本也是天经地义。你那么着急,是不是准备待会儿喊好几个侍女伺候着,再‘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哦?这个词谁教你的?”南宫彦向前探了探身子,“我记得你听过的话本子,还有我的私塾课堂,可都没教过这个。”
“要你管。我会的东西,可多着呢。”于倾城别过头去,这句话,当然是秀儿教的。
她现在这方面纸上谈兵的理论知识,也是丰富着呢。
“我不是答应过你,要离旁的女子远些,不知寨主娘子这次抽查,可还满意?”南宫彦只当她是心怀介意,前来“巡检”的,笑着与她解释。
自家娘子,需得自己宠着。
他答应倾城的事情,自然要说到做到,哪怕是倾城以往派给他的伺候的侍女,也一并保持距离。
南宫彦缓缓地身子重新没入水中,他忽然有了故意逗弄倾城的心,便撩起水花扬到她身上去。
一大片水珠袭来,倾城连忙伸手去挡,等她将手拿开,只见南宫彦已是仰着头,将双手随意搭在桶沿,一副事不关己、专心舒爽沐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