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才见那纨绔语气不善,而那女子衣着普通,明显是个贫困农女,家中又有人生过病,现在如何能赔付那些奴仆的医药费!

张秀才心里恼怒,也知道此事经过这女子之口,算是被定了性,自己这口锅是无论如何都要背着了。

于是见那章公子咄咄逼人后终究还是于心不忍,说道:“既是我与同窗误会了章公子,那理当我们二人向章公子道歉,该赔付的医药费,我们二人也定不推辞,只是数额多少,在下认为该请过大夫再行定夺,大人,您说可是这个理?”

高州知州听见张秀才的话,本能地看向了堂下的章公子,见章公子脸色无异,这才点头吩咐道:“去,请个大夫来。”

于是又是一番折腾与等待,待大夫一番看诊,说了诊费需十五两银,张秀才总算确定了这高州城内都是蛇鼠一窝,一点皮外伤又不是断胳膊断腿,至多几天就好透了,居然要十五两银,送到医馆的仇东升仇大人伤那么重才给了五两银呢!

他恼恨这自己身处外地,叫这地头蛇只手遮天,全无公正可言。

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吃了大亏了!

张秀才暗恨,心里无比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于事无补,不如痛快了结了,自此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于是在高州知州的见证下,双方签署了赔付文书,至于道歉,张秀才与李秀才虽心里难受,但也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说了个囫囵。

那章公子也不甚在意,只是看到他们吃瘪的样子,毫不客气地嘲讽道:“你们这些读书人自是清高不过,今日吃瘪的滋味不好受吧!”

说完便放声大笑,收下银钱离去。

李秀才气得不行,脚踏在地上狠狠跺了两下,旁边张秀才倒是看明情况后平静了许多,扯着他快步走出公堂。

一直等在衙门外的欧阳铮等人急忙迎上来,知道他们也受了一点伤,忙关心地问候。

一群人说了会话,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散了,袁未却发现那女子一直站在角落里看向这边。

袁未提醒张秀才与李秀才,道:“那女子一直等在那里,可是与你们有什么话说?”

李秀才气还没消,见状没好气地道:“哼!我与她有什么话说?”

张秀才倒是径自走了过去,李秀才见状想了想只好也跟了过去,

于是就见张秀才直截了当地问道:“姑娘,我们好心搭救你,为何你反咬我们一口。”

那女子低着头,结巴了两下,嗫嚅道:“是,是小女子对两位秀才公不住,只是那章公子势大,我若不顺他的心意,以后我们家便再也不能在此地立足,小女家贫,得罪不得那章家,因此只能对两位不住。”

说着那女子“噗通”一声跪到两人面前,磕了个头说道:“小女在此给两位恩公赔罪,还有您二位因此赔付出去的费用,小女也无法回报,若是两位公子不嫌弃,小女愿意跟随二位公子当牛做马,做个洒扫的丫头。”

此话一出,众学子都瞪大了眼睛,张秀才与李秀才也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两人纷纷摇头。

他们是出来游学的,一个女子跟回去算怎么回事,而且还是两个人用一个丫头,这,这红袖添香也没这么个添法吧!

李秀才无语住了,他性子直,知道这女子的想法后立马就否了,道:“我家不缺洒扫的丫头,至于那钱我也不要了,就当打了水漂吧!”说完,他背着手走回了人群。

至于张秀才,他本身就是颇具正义感的人否则他也不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因此也是义正言辞地拒绝道:“这位姑娘,在下搭救于你只是看不过那章公子如此行径,若要因此要求你跟在我们身边做个洒扫丫头,那我们与章公子有何分别,所以此事姑娘不必再提,于你的名声有碍,再者那十五两银,你也不必挂怀,人既是我们打的,医药费就该我们承担,与你无关。”

说着,张秀才将人扶了起来,道:“时候不早了,姑娘早日回家吧。”

那女子,听着张秀才的话,忍不住垂泪,对着张秀才不住地鞠躬道歉,众人见此也劝道:“此事已了,姑娘快些回家去吧。”

那女子这才点点脑袋挎着篮子离开了。

而之前被仇大人请走的金夫子,此刻也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招呼道:“走吧,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