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本就头痛的厉害,看她这番不服管教的样子,心中又气又无奈,道:“一心为她好,她也看不见,小时候那么乖巧机灵的一个人,也不知怎么就长成了这副性子?”
葛姨娘听着忙在秦老爷面前屈膝认错,道:“都是妾身的不是,没把大小姐教好。”
秦老爷摆摆手道:“算了,等结了这事儿,让她姑姑瞅着寻一门亲事,早日嫁出去,我也懒得操她的心了。”
秦宁气呼呼地回到房中,孙秦氏因着这事儿好几日都在秦家住着,听到下人来报,便起身去了秦宁的院子开解她,道:“又吵架了?和姑姑说说都是怎么吵的?”
秦宁虽捏着笔杆子抄书,内心却还是生气,嘴巴嘟的老高,听见孙秦氏的话后,委屈地不行,将刚刚的事情告诉了孙秦氏。
孙秦氏从小就疼她,耐心地听着她说话,道:“你爹说得对,你姨娘说得也不错,反正也往金家走了这么多趟了,不在乎再多跑那么几趟,磨一磨,这事儿啊,总有了结的时候!莫心急。”
秦宁点点头,没再言语,孙秦氏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
一想到秦宁对葛姨娘的态度,她也在心里叹气,当年葛姨娘进门的时候,秦宁已经八九岁了,之后秦老爷宠爱葛姨娘,忽略了秦宁和她的生母,致使秦宁一直不喜欢葛姨娘,处处针对她,这么多年下来,两人关系并不融洽。
孙秦氏想了想道:“以后在你爹面前,你姨娘说话,你听着就是,纵使不喜她,也不该在你爹面前顶撞她,受苦受累的不还是你?”
秦宁咬了下唇,道:“有时候,看到姨娘在爹面前作小服低那样儿我就忍不住。”
孙秦氏白了她一眼,道:“在你眼里,那是作小服低,在你爹眼里那是夫妻恩爱,你要明白,你爹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爹了!”
秦宁终是泄了气低下头去,孙秦氏拍了拍她的肩,出了房门,交待门口的柳条细心照顾着,莫让她抄书太久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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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南溪和潜川纷纷扬扬下了一场大雪,早晨推开门,只见皑皑白雪遮住了世间一切颜色,只剩白茫茫的一片。
潜川金文景的院子里,到处弥漫着苦涩的药草味,室内炭炉日夜不停地燃着,小厮听着室内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手上熬药煽火的蒲扇摇得又卖力了一些,终于熬出一碗浓稠的药汁,小心端进屋子,一开门,一股热浪铺面而来。
金文景捂着帕子还在断断续续地咳着,声音如破败的二胡,嘶哑枯槁,他看到小厮端过来的药汁,便叹息,道:“看了那么多大夫,药方开了一张...又一张,还是治不好,不想喝了。”他病得很严重,每说上几个字,便要被咳嗽声打断,好不容易才将这句话完整说完。
身边的小厮一听忙劝着,金文景却似没听见,瞧着门缝外的白雪暗暗出神,好一会才道:“扶我出去走走,回来再喝这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