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王晓峰的感情也越来越好了。
2008年寒假,他安排我去他读研的深厦市玩,那是一座南方准一线城市,跟庆明市差不多,都属于长江流域。我一放寒假就迫不及待欣然前往。
我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先去校门对面坐长途汽车,到省城滨都才能坐上去深厦的火车。
刚出校门就遇到了从街上回来的龚玉强,他看到我的大箱子不由分说过来帮忙,坚持要给我送到对面的汽车站。
他说:“你这行李太大太重了,我干脆给你送到滨都火车站吧。”我赶紧谢绝,说道:“真的不用,到滨都要二百多公里,坐三个小时汽车,回完全没这个必要,我自己能行。”
但龚玉强非要坚持送我到滨都,他的热情一向固执,不以别人的意志为转移。
在路上,他坐在我旁边,看上去心情很好,一会儿让我猜他新买的羊绒衫多少钱,一会儿批评我身上的衣服质量不好,说应该穿一件更好的。
然而我丝毫没有被他的好心情感染,反而却比以往任何一次坐汽车都更难受,更晕车,不是我主观上心里想要让自己这么难受,是客观的生理性反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那种。
我一路上不敢多说话,连口水也不敢喝,不断转移注意力强撑着,生怕一不小心就要吐。
到了滨都,龚玉强忙前忙后安排我吃酸汤面,又到处找着买桔子,说是这样可以缓解晕车。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里,老父亲给他买桔子的情景,有点忍俊不禁。
龚玉强不解地问:“你笑什么呢?”我说:“你有没有学过朱自清的《背影》那篇课文?”他脱口而出:“学过啊,怎么了?”
随即看了一眼手里的桔子自己也笑了,我这一提醒似乎又打开了他幽默匣子的开关,他夸张地说:“你把我当成爸爸了呀,不可不可,万万使不得!”
我白他一眼,懒得再说话。
在火车站进站口龚玉强看到我的火车票是去深厦的,而不是去我老家林州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了,我一进去他就说了声再见匆匆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