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就那么被他握着,半天没有松开。那一刻好像连空气都凝固了。直到我们后面的一个同学说:“你俩干嘛呢?”他这才放开了我的手,我们都窘迫地脸红到了耳根。
整个高中阶段,我仍然是没有朋友,内心非常孤独苦闷。我是多想能有个人跟我每天在学习的空闲说说话呀。
我跟我弟弟之间也一直没什么共同语言,他从小被父母偏爱,在我看来他好吃懒做,比沈秀兰还令人讨厌。
父母有时候让我不开心,我会在家里只剩我跟弟弟时拿他撒气,向他发火。小时候我偶尔也会打他的,但后来他很快就长得超过了我,我就打不过了。于是就保持着“君子之交”的状态,相安无事,没什么话说。
那天下午我骑着自行车回家时心跳得咚咚咚的,心脏似乎要从我胸腔里蹦出来。
直到晚上,我满脑子还是手被同桌王晓峰握着的那个场景。我的内心又激动又害怕。
激动的是,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动的感觉,似乎一种沉睡着的能量被唤醒了,它蓬勃而出填充了我的整个萎靡而空瘪的内里;又像是一条干涸的小河里被瞬间注入了潺潺的流水,一下子变得滋润充盈起来了。
害怕的是,我们都是备战高考的人。尤其是我,可以说是要背水一战毫无退路的人,我实在想不到如果高考再次名落孙山,我以后的出路还能是什么?是留在村里以后嫁个人做一个像沈秀兰那样的女人吗?
那样的话,我就一辈子都逃不出她的控制了!天哪,那还不如让我死了吧。
在即将高考这种严峻的态势下,我怎么能分心呢?我这不是自毁前程嘛。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小心翼翼地跟王晓峰保持着距离,但班上有些同学却开始开起了我们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