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面上是乖顺的,但内心里是迷茫的、叛逆的,有那么一两次,我甚至想干脆离家出走算了。
那段时间家里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见我考成那样,母亲把中考前一天我跟她顶嘴她受的气全盘向我发泄,没完没了的说道,逢人便说我不听话,是个次货。
要是别人说我点好,她会列举出一大堆她认为我不是个省油的灯的证据来反驳人家。好像只有把我批的体无完肤,才能平息她的怒火。
我已经十六岁,听着自己母亲那么说我,绝望的要命。只有在他们下地干活去,留我在家里做一些家务活时,我才能得到片刻的清净。
暑假过到快要结束时,父母终于做了决定,让我去读高中。
到了新的学校,我似乎又有了新的希望。
我心里想着,父母终究还是爱我的,他们并没有就此让我辍学。那时候家里的经济情况确实很差劲,因为一直在还买房子的借款,这段时间把猪卖了,还一笔钱;过段时间把刚收获的玉米卖掉又还一笔,就这样不停地倒腾着。
在那种情况下,父母也承担了很大的生活压力。他们把城里买的房子简单收拾了一下,让我住在里面,作为一名走读生,每天骑自行车单边四五公里上下学。每周末回一趟家,带点自家地里种的蔬菜到城里。放学回到一个人的家里后,自己做饭吃。
或许是这样的读书生活过于劳累,或许是我背负的精神负担太重,上了高中的我像是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每天昏昏沉沉,有着睡不完的瞌睡打不完的盹。
我每天中午赶回家,自己捣鼓着一个不听话的炉子,做了饭吃完就很想睡觉,不想去学校了。如果遇到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那我肯定要把体育课睡掉,反正体育老师也不怎么管,不考勤,大家列队跑几圈之后就是自由活动。我只赶着去上第二节课就好了。偶尔有时候我会把整个下午都睡过去,第二天再去跟班主任编个理由解释一下,算是补了个假。
为了安全考虑,我不去学校上晚自习,因为下晚自习回来的路上都没什么路灯,很害怕。在家一个人学习其实环境更安静,但我不一会儿就又困得睁不开眼了,只好早早地睡了。
睡觉,是我高中三年的主旋律。瞌睡很多,记忆力很差,整个人很恍惚,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不真实。这就是我那个时候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