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包氏自顾分析了半天,姚三柱忍不住泼冷水道:
“那沈大人那边怎么回绝?别忘了你都收了人家的信物,就表示你已经答应了人家的提前预定,现在你竟然劝闺女选李成,你想过后果没有?沈大人可不是你我能得罪得起的。”
包氏:......
姚三柱见媳妇被噎住,转头看向果儿道:
“闺女,这儿也没外人,跟爹娘说句实话,你心里中意哪一个?要是中意沈大人那这事儿就好办多了,要是听你娘的话选了李大人,嘶——”
姚三柱一副牙疼的样子。
果儿此时思绪已经翻涌了半天,刚才她看见沈默时只是呆愣了片刻,很快心里便对他的来意有了猜测,现在听爹娘这么一说心里更有了谱,只是,他似乎没有跟自己说起过他的家世,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来头?
果儿秀眉轻蹙,手里的帕子被她揪得快要断了。
包氏跟姚三柱看女儿纠结的小模样,以为她是为到底选哪个而难以抉择,都闭上了嘴不忍再催她。
晚上,两口子便到老两口跟前把这事偷偷说了一遍,老两口正为李成能来提亲高兴着呢,乍一听说竟然还有后面的事立马也僵住了。
过了两日,那位媒婆再次上门,姚三柱和包氏态度热情周到,三盏茶过后十分委婉又可惜地谢绝了李大人的美意。
两人的态度让媒婆摸不着头脑,上回她来的时候,明明这二位,包括家里的老太太对此事都是乐见其成,虽没有当场点头,可看得出对这桩亲事极其满意的,怎么地过了两天就变了?
媒婆不死心想要问个究竟,包氏陪着笑脸解释道:
“李大人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人选,唉!只可惜我家闺女没这个福气,不瞒你说,半个月前我跟婆婆到寺庙里上香,请寺里的得道高僧给我家闺女算过一卦,那位高僧说我闺女两年内不宜定姻缘,否则对家人不顺,高僧的话一向很灵验我们不能不听,所以,思来想去只能可惜了李大人这门大好的姻缘。”
这个借口是包氏跟姚三柱合伙编出来的,沈大人来找他们所说的事一日没有正式定下,便不能外传,否则于女儿的名声不利,他们这么说,是抱着万一将来事情出现变故,说不定李成对自家闺女还念念不忘痴痴等待,愿意再次上门求亲呢。
媒婆对这个借口显然很不甘心,搜肠刮肚又说了好多李成的好话,怎奈夫妻二人对高僧的话深信不疑,坚决不肯答应,媒婆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只能叹气离开。
只可怜稀里糊涂被人截胡的李大人,在心心念念盼了好几天终于盼回媒婆,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答复,一时跟霜打的叶子一般打不起精神,哀怨失落了好些日子。
尤其听媒婆提起,头一次上门时姑娘的父母分明是动心了的,怎奈过了两天就全变了,李成恨不能即刻动身亲自上门去问个明白,可惜大人远去莱阳办公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这个临时暂代不能随便擅离职守,只好忍着内心的焦躁等待下去。
沈默从姚家离开后便去县衙探望沈县令。再过几日便是舅舅沈县令的寿辰,他这个当外甥的既然来了莱阳,索性多停留两日等参加完舅舅的寿宴再走不迟。
沈县令的寿宴姚家竟然也收到了请柬,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别说县令大人家的请柬,就是城里其他大户人家的也不曾收到过,而且他们家收到的还是两份请柬。
一份是给家主的,另一份则是县令夫人单独送给果儿的,邀请她寿宴之日随家人一同前去。
自从受到朝廷的赏赐,姚家的声望在乡间水涨船高,如今整个莱阳县谁不知道上姚村御赐牌楼姚家,别说那些之前在生意上已经有来往的,即便从来没有过交集的人家,也开始攀关系跟姚家走动起来,沈县令这次寿宴的请柬,对姚家来说则是正式出入莱阳上流社交圈子的开始。
既然得县令夫人看重亲自下了请柬,果儿自然不能推脱。虽然她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上流圈子的聚会心里难免有些不适应,但是想到前世在电视上,小说里见识到的种种场面,想来只要自己少说少做,多听多看应该没多大问题。
那些见惯了场面的大家小姐们若是好交往也罢了,若彼此看不上眼,大不了不结交就是。
打定了主意,果儿不再纠结开始为寿宴那天要穿戴的行头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