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正说着话,姚三柱掀开帘子回来了。
“呦呵,这么晚还没睡,在聊啥呢?我说你们娘儿俩,在外头处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处够,说起话来还没个完?”
包氏见丈夫回来,贤惠地下炕去倒了杯茶水给他放在眼前。姚三柱有些受宠若惊,这样的待遇以前何曾有过?夫妻两个有日子没见了,这会儿彼此相看两顺眼。
“还能说啥?就说麦穗那事呗。”
包氏把茶水递到丈夫手里,顺势坐到他身边。
姚三柱喝了媳妇倒的茶,惬意地砸吧砸吧嘴,才顺着媳妇刚才的话题道:
“小样儿的,也不看看咱家现在什么势头,他吴有田要真敢找上门来,姚三爷可不是吃素的,铁定替咱妹子好好出口气。”
包氏见男人神气十足的样子,不由轻斥道:
“省省吧,哪儿用得着你出面?哼,那姓吴的也是瞎了狗眼,也不看看咱家如今的日子是啥样,竟然还敢舔着脸找过来,吩咐几个下人都能把那货给打扁了。”
说完包氏噗嗤一声笑了,待笑完后才接着道:
“我今儿听好几个人说,吴家如今的日子可热闹了,一家人见天的摔盆子打碗都没个消停的时候,闫家塘的人只当看戏,还说那尤氏的娘家人也是奇葩,动不动拖家带口地跑上门去打秋风,那吴家老虔婆被气病了好几场,哼!叫他们当初作,现在想起咱麦穗的好来了,真是活该!”
果儿恍然:“原来如此,这么说那吴有田又想要跟现在的媳妇和离了?”
包氏跟姚三柱同时白了女儿一眼,包氏道:
“想什么呢?和离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他吴家已经和离过一次,这回再要和离,乡亲们的唾沫都能把他家给淹了,再说了,就凭尤氏跟她娘家那彪悍的劲儿,吴家要敢提出和离,尤家人可不会像咱家当初那么好说话,非把他家给拆了不可。”
姚三柱:“对,拆之前还要先把所有的东西都倒腾到他们家去。”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越发热乎,半天才住了嘴。
包氏悠悠叹息一声,看吴家日子过得不消停她们自然心里痛快,如今小姑心里早就不在乎吴有田这个人了,不过话说回来,小姑人到底还年轻,长的又温婉可人,这两年总有人明里暗里打听她,和离过怎么了,和离过照样行情看好,只要小姑点头,还能挑挑拣拣呢。
只是小姑心里也不知道是咋想的,嫂子们私下里都劝过多少回了,还有外头那么多想要给她保媒的婶子、大娘,偏偏就不见她松口,难不成真要一个人过下去?
包氏想的脑子都打结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无奈道:
“也不知麦穗是怎么想的,我跟大嫂二嫂都私下劝过她几回了,还有咱爹娘,都急的什么似的,偏这妮子打定主意说她这辈子不打算另嫁人,还说她有小草就够了,唉!”
姚三柱:“谁说不是?唉!”
果儿很有眼色地跟爹娘打了个招呼,进里屋检查作业去了。留下夫妻两人相对无言,对于麦穗的想法他们实在理解不了,算了,洗洗睡吧,有日子没在一起了。
转天就开始秋收了,家里的大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能缺席,所以姚三柱和姚四柱两兄弟也被老爹从城里招回来,虽然如今用不着他们亲自下地干最辛苦的活,但是必须全程参与。
今年家里又添了不少地,再加上一个大庄子,姚老爹带着几个儿子跟长工们每日早出晚归下地收割,忙的不亦乐乎。
农忙时节家里几个作坊都停了,工人也放了假回去各自忙地里的庄稼,村里即便很多人在姚家作坊干活,可是自家地里那一亩三分地也绝不敢荒废了,所以这个时期的乡下,到处一片热火朝天的收获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