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些慌。”
“我怕来日分离,怕永无相见,怕人世广袤却再难重逢。”
“我想将您留下,若留不下,我也想与您一起。”
他又顿住片刻,才轻声地问,
“昔日雪翎曾问您,若有朝一日您想走,可否带雪翎一起?”
“您当时并未作答。”
“那现在,我想再重新问上一次,您可愿意?”
而若不愿,至少留下些什么也好。
他们这些人,终归是被世俗所约束,为夫者一生只许侍一妻,
而若有朝一日交付了真心,那么此一生至死方休,也会有这么一次,只会对这么一个人,用情至深。
而言卿怔然地望着他,心中似有躁动。
“我……”
“叩叩叩,”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江虞羲曾短暂出去过一趟,也不知他是去了何处,但此刻斜倚在房门外,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六儿,出来。”
江雪翎:“……”
又一垂眸,而后抿紧了唇。
若是往常,他定然听从,似乎顺服早已成为某种天性。
可此刻他却置若罔闻,他牵起言卿的手,按紧自己的心口,眼底也似染上一层薄红。
“妻主能否看清楚,您眼前的这个人,不仅仅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少年,不仅仅只是四哥家中的幼弟。”
“同时也是一位夫。”
“有爱有欲,为您而倾心,随时随地,都可以彻底属于您的夫侍。”
“雪翎是您的夫,”
“言之夫。”
“生而为夫,便是百年后化为枯骨,也依然还是您的言之夫。”
他眉眼已红透,有些凄楚,有些怅惘,
而这对言卿来讲,无异于一阵惊雷轰然震鸣。
她忽然就觉得有些烫手,倏地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
那神色似有些慌乱,也有些窘迫。
而江雪翎见了这,也一阵哑然,末了,好似一阵空虚之感发自内心地汹涌而来,满身的寂寥缭绕不散。
他再度抿了抿唇,眼底那份红也微微加深了几分,旋即又微微弯了弯唇,好似在笑,
“……雪翎无状,还请妻主莫要怪罪。”
你要学着为你自己争取。
并不是所有人,所有事,都会主动走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