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着鼻血的恶鬼顿时老实了，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做过的事情。

他死了已经有七八年了。

刚死的时候，他心怀不甘，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创造了一个空间，在那个空间里，他可以肆意地演奏钢琴，而不会面临任何人挑剔的指摘。

作为灵魂体，他又不需要为了吃喝发愁，所以刚开始，他很满意这种生活。

但是慢慢的，他觉得自己这么美妙的琴声却没有人欣赏，实在是暴殄天物。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空间的稳定性正在逐渐降低，这让他非常恐慌。

就在这时，他寄身所在的钢琴被转卖了。

他发现他可以与弹琴的人沟通，迷惑他们的心智，最后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与自己“交朋友”。

一旦他们将手放到他手中，他就可以把对方整个拉进钢琴内的空间。

这些人不但可以作为他的观众，还可以贡献他们的生命作为稳定空间的养料。

但钢琴毕竟是个小众乐器，前一任主人消失到下一次转卖之间都会相隔一两年时间。

好在三年供奉一人的生命，就可以维持空间的结构。

所以他总是会把拉进钢琴的人留下听他演奏，需要的时候再献祭给空间。

去年，他刚刚献祭了除林晓梅以外的最后一个人。

他之所以今天会放林晓梅出去救江家杰，就是打算把江家杰骗进钢琴。

这样，明年随便献祭掉他们其中一个，他仍然能保留一位观众。

“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多嘴，在被我带走之前警告她儿子不许再打开琴盖，我早就把江家杰带进来欣赏我的音乐了。”

“你们不知道，听我演奏的人，都如痴如醉的。他们死前能享受到这么高雅的艺术，真是一点都不冤啊。”

众人沉默了，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人呢，把自己捧得那么高，又把别人的生命看得一文不值。

墨黎没了兴趣，要顾北辰暂时收了他，晚上请鬼差来处理。

恶鬼却声嘶力竭地吼着：

“你们不相信我！你们是不是不相信我？我可以死！但我的艺术不能死！”

“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