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年来无论他们俩因为生意上的事情产生了多大的分歧和冲突,也不会真的动刀动枪,兵不血刃,用手段和头脑,才算赢得漂亮。
再加上霍绾一向以霍氏为重,霍成寅倒下了,霍氏本就人心惶惶,再失去一个霍斯洺,霍氏内部想不大乱都难。
霍成寅倒下的第一个月,不少合作商都已经从原先的无条件信任开始转变为观望的态度,如果不是霍斯洺去一一处理安抚加上镇压,怕是现在全都已经搭上君家的船了。
霍斯洺也一样,迟迟没有对霍绾下手,除去F国那边的暗线生意还需要霍绾,还有他那些不可言说的龌龊心思。
厉濯羽只觉得可笑。
他们两个,霍斯洺和霍绾,他们迟早都会走向真正的对立面,迟早要分个你死我活的高下。
那他,就再推他们一把好了。
从厉濯羽的口中确认了今晚的确是一场鸿门宴后,空气里的氛围似乎变了。
霍斯洺看向了那只被厉濯羽放置回到了桌面上的酒杯,不由得嘲笑起了自己刚才的多心:
“你不像是会在酒里下药的人,那就是还有后手在等着我。”
厉濯羽看着他,渺无一丝雾气的银色瞳眸里蜿蜒流淌过一缕暗流。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霍总不用草木皆兵。”
“对了,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情,最迟下周,我会和她回华都……”
*
回到吉尔赛特庄园的时候,夜空上已经布满了繁星。
深夜,万物俱寂。
主卧的灯还亮着。
身着单薄睡袍的女人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沐浴过后,头发只吹了半干,脸上还染着水汽蒸腾后的酡红。
刚走两步,霍绾就顿住了。
不远处的门框边多出了一道颀长沉郁的身影,还没靠近,就能闻到那浓烈的酒气。
少年听到动静循声望了过来,视线毫无征兆的交汇。
四目相对。
他看着她的眼神未曾波动,顺势抬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仿佛无形中的某种束缚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霍绾微微蹙眉,迟缓地踩着拖鞋朝他迈出了脚步:
“你去哪里了,怎么喝了这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