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就像枯禅所说,一切皆是缘法,一切皆是孽债。
往后,总有缘尽之时,债清之日。
“师父,若是你一早便知道,我是巫危行故意埋在你身边的祸根,你当初还会收我为弟子吗?”
“不知道。”
云述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却又觉得这个答案由她说来,却又在情理之中。
他的师父从来都不是一个耽溺于过往,去做种种无谓假设之人,她的眼睛始终目视前方。
而他呢?裹足不前,执迷妄想,以至于堕落成魔,如今再无回头之路。
他从未看懂她的志向,也从不明白她所行之道,因此与她终究只能各行南北从此殊途。
血泪划过云述苍白秀丽的面颊,使他看起来可悲可怜。
他望着面前的伏青骨,却觉得与她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也无法跨越的天堑,让他再也回不到她的身边。
悔恨之意油然而生。
早知今日、早知真相如此,在太初剑阵中,他定不会离开她,而是安安稳稳地待在她身边,哪怕只是作为一名寻常弟子。
伏青骨忽然对他说道:“你方才在反抗他。”
云述沉溺于绝望之中,一时没听清她的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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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巫危行操控你之时,你在反抗他,并且成功了。”
“那是因为师父相助……”
“不,若你无此意志,我纵有化神之能,也不能替你违抗契主。”
云述不解,“那又如何?”
白虺翻了个白眼,然后朝他投去鄙夷的目光,软脚虾就是软脚虾,这还不能领悟,难怪如此废物。
伏青骨解开白虺的封禁,对他说道:“全力向我攻击。”
“啊?”白虺不情愿道:“万一伤着你怎么办?”
伏青骨从容道:“你伤不着我。”
白虺的眼风恨不得将云述给扫到天边去,他咽下一股气,闷闷答应道:“好吧,你当心。”
随后,将白小缺推向一旁,化出一柄剑,蓄力刺向伏青骨。
锋刃破风而至,真龙之气震得伏青骨衣衫猎猎。
“师父!”云述见白虺居然来真的,不由得扑了上去,却见一股魔气结为盾牌,挡在了伏青骨面前。
云述震惊地看着她,“师父?”
伏青骨转头与他对视,露出一双跟他相似的血瞳。
对上伏青骨阴森而冰凉的眼神,云述背脊霎时窜起一股恶寒,他师父入魔了?
伏青骨以魔气化剑,一剑将白磷剑劈开,随后攻向白虺,将白虺逼得节节后退,其剑招之凌厉,令云述看得惊心。
白虺一边防守,一边吼道:“不打啦!不打啦!死妖道,你要谋杀亲夫啊!”
白小缺听到后,高兴地拍起了手,“杀、亲夫,杀亲夫!”
云述在一旁阴暗地想,砍死这嘴贱的孽畜得了!
伏青骨像是听见其心声似的,一招挑飞白虺的剑,然后毫不犹豫地刺向白虺的胸口。
“师父!”云述忍不住叫出声。
剑峰停在白虺胸前半寸之处,白虺垂眸一看,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伏青骨回头看向云述,然后收剑朝他走去,白虺这才松懈下来,大口喘气,妖道方才的气势,跟真要剐了他龙皮似的。
云述惊疑不定地望着伏青骨,她手中剑散发出的杀意,令他不由自主地戒备起来。
伏青骨走到他面前,用剑指着他,语气淡定地问道:“看清楚了吗?”
云述一呆。
白虺直接抓起一旁的白小缺,就向他砸去,将他砸了个满脸开花。
“老子差点被戳死,你居然还没看明白?就你这悟性,也配当灵晔的弟子?也能成为魔将?看来你们魔族都是些没用的废物!”
云述将骑在头上的白小缺给扒下来,愕然地看向伏青骨。
伏青骨以一双血瞳睨视他道:“魔,是可以战胜和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