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是冷香堡堡主,当时又曾鼓动灾民叛乱,造成了不少伤亡,云顼不可能饶了他。”
“但他素来自诩正人君子,不愿做那等违背信义之人,便打算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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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云瑾若真的回到大楚,安王府新立的世子云宗瑞处境就会变得尴尬,他是云顼扶持起来,所以云顼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说这些的时候,一抹愧疚掠过他眼底,证明他的心里,远不如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般冷漠平静。
初凌渺尽数瞧在眼里,心里仅剩的那点怀疑,也褪了大半。
在暖福宫的时候,她就猜了出来,云顼能知道御圣殿这么多事,八成是云瑾出卖了她。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她决定在离开江夏的时候,顺便将这个叛徒“带走”。
于是,在最后突围的时候,她给了青墨暗示。
“果然是个乖宝宝。”
对于他的透露,初凌缈似乎极为赞赏。
“的确,本座暂时,还真舍不得让云顼将他带走。”
言下之意,就是要救云瑾了。
只不过——
她缓缓勾唇。
云顼料定她会杀了云瑾,可她偏不会这么做。
不止不会,她还要将他带回御圣殿,好好养着。
这条狗留着还有点用,就算要杀,也不是现在。
青墨吝啬多言,“这是你的事。”
竟是完全不关心。
初凌渺仿佛已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也不在意。
“就是说,在方才的交战中,云顼其实是留手了?”
既打算让她带走云瑾,那自然也没有要杀她的意思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放本座走呢?”
“难不成——”
她自得的抚了抚脸颊,“他果真爱上了本座?”
这是她离开暖福宫之后,才想通的事。
云顼看似摆出了不拿下她誓不罢休的态度,但其实,破绽百出。
“而且——”
她将袖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手中漫不经心的把玩,眼神却意味深长。
“他竟还送了本座如此珍贵的玉佩,真是大方啊!”
苏锦逸能给她玉佩,自然是同云顼私下商量好的。
毕竟她手里那个人质,又不是真的顾皇后。
他犯不着为了救一个上官兴,拿出祖传的玉佩来。
所以,他们只能是故意的。
但,明知可能有问题,她却不舍得丢弃。
有了这枚玉佩,御圣殿就不会成为兄长的一言堂。
这是她翻身的筹码。
青墨视线似是无意落在她手中的玉佩之上,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他们的目的,是故意放你回去,好让你和初凌波内斗,然后坐收渔利。”
见她不以为然,他“好心”告诫她,“如果你不想一败涂地,这次回去,最好同初凌波化干戈为玉帛,别着了他们的道。”
顿了顿,他冷声补充,“我不想到最后,白忙乎一次。”
说到这里,他脸上隐隐透出些消极,显然是对她这次的行动极为失望。
“笑话!”
初凌缈素来骄傲,难能容忍被他看不起。
她一拢衣袖,神色轻狂,“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岂能算计得了本座?”
“你且瞧好吧!”
化干戈为玉帛?
怎么可能!
除非,她,或者兄长,有一个人自动退出权利的争夺。
“想坐收渔利,也要看本座给不给他们机会。”
大楚的计划已经启动,足够让云顼焦头烂额的,他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来算计御圣殿?
到时候,只怕想自保,都难。
当然,这些隐秘之事,她没必要同青墨细说。
介于他表现不错,她乐的放他一马。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如何骗过众人,单独寻到这里的?”
她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一圈,“宫中刚经历大乱,你作为御卫,还没这么自由,能擅离职守吧?”
那个御卫首领青玄,是云顼一手带出来的,警觉性自然不低。
说白了,即便青墨在御卫中地位很高,但也需受青玄节制。
青墨难得语塞。
就在初凌渺的视线一点点冷下来的时候,他却忽而开了口。
“我将你着人收买我的事,告诉了云顼,他让我将计就计,假装为你做事。”
“今日给你送消息,其实也是他的意思。”
他似乎颇为厌弃这样的自己,俊逸的脸上覆了一层颓废。
唯有那双因修炼邪功而略显发红的眸子,闪现着异于常人的漠然与冷酷。
“这就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