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小?”
她敲敲唐娜的脑壳:“怎么这么小怎么这么小怎么这么小?贝内文托小姐,你抱过我这么多次,我什么尺寸你不清楚吗?”
“呜......”
唐娜渐渐止住呜咽,半晌,才可怜兮兮地冒出一句:“重量......重量不平衡......”
“好一个不平衡......”
沃森小姐咬牙切齿骂了一句中文脏话,然后叹了口气,切换回罗马尼亚语:“算啦算啦,我不在的时候就让她来陪你吧。倒是你......很高兴地通知你,唐娜·贝内文托女士,你或许可以离开寂静岭了。”
“什么?”唐娜先是一愣,拼命摇头:“不,不想走,我不想走!”
“不想念你那个老宅子了?”
“这里......这里也很好,比以前好,我不想走......”唐娜侧着头,抿了一下嘴唇,又把脸用力埋进沃森小姐怀里,声音变得极其轻微:“我......我是说那个教堂......”
“我懂了。”
翻了个白眼,沃森小姐拉着她坐下来:“不是寂静岭觉得你病好了,可能是寂静岭觉得你的病没必要治了,你懂我意思吗?好吧你不懂。”
果然,唐娜再次摆出那副“你又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的话”的表情,沃森小姐也只能摸摸她的脑袋:“算了算了,留在这里也好,至少现在我还能陪陪你,你原来那个房子只会越待越自闭......唔,好吧,我也不太确定,等下回去试试你能不能走过那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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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唐娜不说话了,又把脸埋进她怀里。
就这么几句话功夫,这片花海的边缘正越来越小,以唐娜为中心,四周景象逐步消解。贝内文托小姐也察觉到了异常,抬起头张望,眼睛里透露出一种清澈的愚蠢:“怎么忽然都......”
说着,她忽然一脸慌张:“我我我我们要死了吗?”
“说什么蠢话?”
敲敲她的脑壳,沃森小姐又翻了个白眼:“你本来就没死,现在也不会死,再说我不是还在吗?”
“哦......”唐娜放下心来,又缩进沃森小姐怀里,静静看着花海湮灭。淡黄色细小花瓣就像大片蒲公英似的飘起来,伴随清脆的八音盒乐声在空中飞舞,紧接着迅速枯萎,化成灰烬。
像是一幕童话结尾。
尽管知道唐娜不会死,但沃森小姐还是有种毁灭的错觉,特别是看着那些建筑墙面剥落,就像是末日般席卷而来。直到脚下最后几朵花消失,这个小广场彻底恢复原样,那只八音盒也停了,安安静静躺在地上。
浓雾再次降临,寂静岭重回一片死寂。而沃森小姐抱着唐娜,依旧没说话,心思完全跑去了其他地方。
主要是她有点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