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由于这位申大姑娘到了年纪不愿意嫁人,爱女至深的申老太爷才会以丢掉首辅之位为代价,替女儿求到了开立女户的恩典。
也是为了这个缘故,原本深得帝心、前途一片大好的申玉清从陛下身侧的起居郎被挪到了詹事府少詹事的位置上,明升暗贬,面临父子相争的局面。
常言道,老而不死是为贼。
这到了年纪拖着不肯嫁人的女子,也是贼。
他原本以为,申家除了爱女胜命的老太爷,应当没有人待见这位年老不嫁,甚至还妨碍了家中男人前程的老姑奶奶。
如今看来,倒是未必。
起码这位眉目一片清和纯粹的申小公子就不是,他竟然肯为了自己姑姑来寻自己问这些。
只是——
梅崔岩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申父的脸上扫了一圈,心中暗想这位才是府内最不待见申大姑娘的人吧?
毕竟,他和申父聊了这么久,申父可是半个字也没提到过他妹妹也会参加女子科考的事情。
想到这里,梅崔岩的目光忽的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那边申玉清见梅崔岩只是阖着眼不说话,不由得低声道:
“抱歉,是晚辈鲁莽了!”
见申玉清误会了自己不说话是不好说话,梅崔岩也不再多思。
摆了摆手,示意申玉清莫要误会:
“倒也没什么不可说的,本官与郭大人早就想好了章程,就仿照历届的男子科考......”
其实刚刚在书房内,梅崔岩已经和申父对郭立准备的那份奏章做了很多修改,不过此时他还是将郭立的那一份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申玉清一听便在心底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慢,太慢了!
怪不得江姝静会如此着急的找梅崔岩,怪不得她会派人送来“声势浩大,事宜从速”这八个字。
申玉清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很多念头,但面上却不显分毫,只是浅浅的皱起眉毛,颇有些为难道:
“如此说来,姑姑岂不是要考上三年,才有出头之日?”
听了这话,梅崔岩不由得看向申父。
这父子二人,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梅崔岩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语气淡淡的问道:
“那依世侄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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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莽撞,想向梅大人提议尽快推进女子科考的进行,最好是今年就能推几个才貌双全、惊艳绝伦的才女出来。”
申玉清略一沉吟,很快建议道:
“好让如今物议成沸的朝野上下看看,陛下的这项前所未有的决策是如何的英明正确!”
梅崔岩的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地问道:
“小申大人认为,陛下心中是真的支持举办女子科考,并有心为天下才女造势?”
不知不觉中,梅崔岩看向申玉清的目光又成了梅郎中看昔日风光无限的御前起居郎的目光,就连称呼也从疏离的“世侄”改回了曾经恭敬的“小申大人”。
说实话,曾经的礼部尚书是个对权力有绝对掌控心的人。
所以在他的手下,无论是侍郎郭立还是四个郎中,都只有听命办事的份,全然不能有自己的主意。
这一点,让礼部尚书落马的时候,礼部上下牵扯出了好些平日里不起眼的小角色,反倒是他们这些看似身处高位的人却因为不是李尚书的心腹而安然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