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溪尴尬地笑了笑，“若是还没有完全过去呢？”

“你是说东阳现在也喜欢我们家晓漫，对吧？”白爸爸淡淡地笑着自问自答，“即便如此，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跟我们可没关系。你要是介意的话，那也是你和晓漫的事。”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沈石溪连忙解释道。

“东阳刚回国的时候，晓漫对他那真是一个，唯恐避之不及，时间久了，晓漫自己也想通了，两个人都没有对彼此有过恶意伤害，何必纠结在那些过往里呢？虽然现在东阳好像确实还喜欢晓漫，但他也保持了君子之风吧？既没有做什么逾矩的事，也没有去离间你和晓漫的感情吧？如果有一天，你和晓漫的关系变了，那也不会是因为东阳，大概率还是你和晓漫之间出了问题。你说是吧？”白爸爸问道。

沈石溪点点头。看到白爸爸如此坦诚，他有种自己似乎已经被这个家庭完全接纳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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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爸爸把手里的画笔沾了沾颜料，继续说道，“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我们管不了，也可不想管。处的好就处，处不好就各自安好。”

“可是，东阳过来会不会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晓漫？”

“当然。肯定有。”白爸爸丝毫没有否认。

“那您不觉得这样事情会变得有些复杂吗？”沈石溪问道。

白爸爸笑了笑，“有什么复杂的？我们和谁来往，晓漫可管不着。同样的，晓漫的事，我们也不管，都让她自己做主。她和东阳处成什么样是她自己的事，我们和东阳处成什么样是我们的事。虽然东阳经常过来肯定是有晓漫的原因，但也不完全是。我可不相信东阳是格局这么小的人。”

沈石溪没想到白爸爸既没有回避东阳和晓漫的过去，也没有回避他们和东阳的现在，话语之间透露出一种豁达和开明。

这让沈石溪感到意外，也让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和自己父亲之间的关系。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可是你们不是一家人吗？”

“是一家人啊，但不能因为是一家人就彼此捆绑，必须要有相同的喜好，相同的圈子吧？”白爸爸顿了顿，“就比如，她找了你，你们两个异地恋，我们可以反对吗？当然可以。但就算我们反对，会影响你们的关系吗？也不见得吧。”

“那，如果晓漫要求你们不能和谁来往呢？”沈石溪忍不住又问道。

“不可能。”白爸爸脱口而出。

“我是说如果？”

白爸爸摇头，态度十分坚决，“我的女儿是不会强求任何人，也不会道德绑架任何人的。”沉默了几秒，白爸爸又缓缓说道，“如果真有那样的时刻，我应该会愿意为晓漫妥协。毕竟，家庭和睦才是最重要的，她们俩姐妹对我们来说比其他任何人都重要。但我相信，我的女儿是不会提出这样要求的，因为她们都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选择。”

那一刻，沈石溪似乎有点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家庭。家庭不是彼此的捆绑和束缚，不是全盘的肯定或者否定，而是相互的理解、尊重、支持和妥协。无论子女做出什么选择，父母都会站在他们的身后，给予他们最坚定的支持和鼓励；同样，无论父母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改变的也不过是父母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父子、母子的关系也并不会因此改变。

或许，自己也不能强求父母必须要在一起；或许，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让妈妈过的更好。

那么简单的道理，自己却深陷其中，钻了那么大个牛角尖。

沈石溪在心里笑了笑自己。

但那一刻，他又觉得自己能遇到白漫晴，能够遇到这样开明、宽容的家庭，真的是他此生最大的幸运。

从白漫晴父母家离开的时候，沈石溪的心情变得无比轻松。骑着电动车，他又前往白漫晴去巡视督工的酒店。

酒店附近，一条繁忙的街道上，一个小丑正卖力地表演着。他身穿色彩斑斓的服装，脸上涂抹着夸张的笑容，一顶红色的圆顶帽斜斜地戴在头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小丑的动作滑稽而灵动，时而模仿动物的憨态，时而做出夸张的面部表情，引得周围的人群阵阵欢笑。

沈石溪也被这欢快的氛围所吸引，不自觉地走近了些，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