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莉莉丝的视野里,摇晃着她亚当背着光,寸头和面孔都被镀上了一层暗色。
他曾经养过中发,但他的发质钢硬,总是倔强地四处翘着,让莉莉丝觉得不修边幅,很不整洁。后来,亚当就剃了发。
“亚当……”
被亚当紧紧钳住的莉莉丝,难受地吐出丈夫的名字。她的视线无意识地落在亚当眼角的疤痕上。那是一道沉年旧疤,险险避开了眼睛。
亚当有着一双深窝眼,流露出敦厚、温和的目光,却偏偏被这条伤疤破坏了气质,显出一种冷酷的距离感。
特别是最近亚当变得越发沉默,距离感也更加彰显。当他偶尔望向莉莉丝,让她觉得两人虽是夫妻,心灵的距离却远隔千里。
——就像他恨不得将自己完全包裹在壳之中。
莉莉丝以前觉得很懂他,最近却不敢确定了。
但也没什么,反正彼此都很难找到共同话题。
见她清醒了,亚当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掌僵硬起来。
“——孩子!我的孩子!”
莉莉丝的头还隐隐做痛,却立刻低头检查怀中的孩子。幸好,他被挤在亚当和母亲之前,没有显露任何不适的症状,依然那样悠长地发出沉睡的呼吸。
难堪的神色瞬间闪过亚当的面孔,他将放在她肩膀的手收回来,退后一步,侧过脸去,一声不吭。
莉莉丝不以为意,她亲了一口怀中的孩子,又将他放在摇篮之中,轻怜蜜意地哄了片刻,才站起身来。
此时,亚当正将刚才匆匆放在门口的猎物搬到厨房。
猎物已经被剥了皮,肉也被切成了小块。一切血腥过程在外面就处理好了。
亚当从来没有在莉莉丝面前给猎物剥过皮。莉莉丝求之不得——她可不想看到血淋淋的场景。
这应该是一只兔子。作为一天的狩猎成果,并不能算是理想。
亚当做完自己的活后,就坐在主屋内的椅子上,望着蜡烛发呆,沉默地像是一个幽灵。
莉莉丝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他,心中带了一点愧疚。
他是知道了吗?可是,如果知道了,他为什么不说?
——自己“出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