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浸在水镜的人生,姜海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大衍之地多好,有爱你的父母,喜欢你的同期,看重你的师长,山明水秀,天地澄澈,你愿意留下,漫长的一生都是欢愉,只要舍下一个魏不语,都是你的。”
“年少时惊艳的人,百年之后未必再惊艳,他又有那样一个父亲,大衍之地提起无人不切齿,连母族都与他割席,剔除族谱,一个无父无根的人,你真的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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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看看水镜,圣品灵器的紫光照亮寒山州,所有人努力隔绝厄兽,一条飞龙冲了出来,它上下摆尾,大衍之地碎成了八块,洪水从小溪汇成江河,汇成海洋,一望无际的海洋。”
“今生,魏不语将成为毁掉大衍之地的人,你还要为他而死吗?”
苏四儿一把摔碎那面所谓的水镜,“你少骗我,你说这是前世镜,为何又扯上今生,你就是在胡说八道,魏不语何其无辜,要被你的嘴巴和牙齿联合舌头一起合谋,将他同齐莫羽扯在一起。”
“身为界使,你看不得成都于天的人受苦,大衍之地想必也如此,如果水镜里的一切都是真的,你请我们来,本意就是灭了我们,何必要分开我,说什么只死一个,我真搞不懂。”
“我的前生苦大于甜,但苦瓜也会开黄花,我不怕苦,你要我命即刻拿走,只求你不要害魏不语,不要再拿万千生灵的命开玩笑,你动手吧,送我回去。”
独眼鸦一口啄在苏四儿的额头,她的世界暂时黑下去。
姜海潮又赶到另一处,正是无悔路那里的竹屋,魏不语正陷入一场梦。
“齐莫羽早就将石龙放入他体内,只等长老注入厄气之源的力量。”
秋风煞叹口气,“我也不知道做下这些对不对,你何必要等他心甘情愿,梦中不行吗?”
他才二十出头,便要承担沉重至极的责任。
“齐莫羽和你我都成所有人眼中的恶人,但越往后看,却也未必,忍一时之痛,换得百代安宁,为此,我愿意放弃永生的界使之位。”
“如此,你倒是高风亮节,将自己视为暗夜里的风流人物,万一赌错了呢?”
姜海潮笑笑,“你想笑话我活够了、活腻了吗?你也狭隘了,有些人明明有斗转星移之力却选择消失,世人悲歌一片,却不知他们内心的想法。”
“我不想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