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裴恩泽语气里带上了些不耐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初主动退了和易长乐的婚约,让她在三界颜面尽失,她对我一向没好气,又怎么会好心和我讲福星城的事。”
“是吗?”裴言的眼神落在裴恩泽身上,幽深的眸子仿佛能将裴恩泽看穿,片刻后,裴言收回眼神,“福星城的事,等你坐上我这个位置的时候,自然就能知道了。”
“可是……”
“现在还不是你知道的时机。”裴言阻止了裴恩泽的追问,沉声提醒道:“泽儿,不要忘记我说过的话,你我之间,在世人眼中,必须有一个得是白色的。”
闻言,裴恩泽的眸色逐渐复杂,即使福星城的事情已经快要摆在明面上,可裴言却依旧不肯将事实告诉自己,这样即使事情全部败露,裴言也能将所有罪过揽在他身上,让自己永远干干净净的,想到这个层面,裴恩泽也忍不住有些动容,“父君……”“嗯?”
裴恩泽小幅度的摇摇头,将自己内心的动容压下,朝裴言请示道:“我该如何答复易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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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每次都是她……”裴言深吸一口气,扣着的手也松开,紧紧攥成了拳头。看得出来,裴言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自己的火气压抑,“你让她再给两天时间,两天后,我亲自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易长乐要求今天之内必须给她答复。”裴恩泽看了看裴言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她的态度斩钉截铁,以她的性子与本事,若是今天之内不给她回复,只怕不出三日,福星城这个地方就会……就会被三界所有的生灵知晓。到时候那些金矿,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给盯上……”
“啪。”裴言猛的一巴掌拍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力气用得很大,以至于让扶手都产生了些许肉眼可见的龟裂纹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坏我好事,当初就该直接杀了她!”
“那现在呢?”裴恩泽的目光从裴言脸上逐渐向下移,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些期盼。
裴恩泽的反应令裴言十分满意,毕竟心狠手辣是走向权利中心必备的特质,只是裴恩泽凝视的方向,却让裴言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劲儿。
裴言拘谨地将臀部向后挪了挪,遗憾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留着易长乐自然有留着她的作用。”
“什么作用?”
裴言怪异的看了裴恩泽一眼,“泽儿,你今天的问题好似格外的多。”
“我只是觉得易长乐这个人,还是尽早解决的为好,毕竟她知道了天族的秘密。”裴恩泽应对的神色自如,“这世上,能保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
“说的不错。”裴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易长乐的命虽不能动,不过我倒是可以亲自去会会她,既然想分福星城的一杯羹,她也得拿出她的诚意来,我们天族也不是好惹的。”
“易长乐如今尚在天族吧?”
裴恩泽面上一喜,“就在我宫内等着答复。”
“走吧。”裴言缓缓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
在裴言下到最后一阶台阶时,裴恩泽快步向前伸手欲要扶住裴言。
裴言拒绝了裴恩泽的搀扶,笑道:“虽我闭关时会比平常虚弱几分,但也还没到走不出去的地步。”
闻言,裴恩泽将伸着的手收回,向后退了一步。
裴言迈着步子朝殿内走去,裴恩泽则慢裴言一步,规矩地跟着裴言身后,衣袖随着走动摆动时,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在袖口若隐若现。
变数就在这个时候发生,裴恩泽微微抬头,动作连贯地将袖中的匕首插入了裴言的后背。
与此同时,屋外湛蓝色的天空仿佛突然蒙上了一层灰,狂风开始嘶吼,空中更是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呜咽声,像是天地在为这个父子残杀的局面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