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突然想到了忒休斯之船。
那是一个关于“肉体和灵魂”的哲学悖论——
有一艘叫做忒休斯的船从港口出发,航行途中不断更换船上的部件,等到所有部件都被更换一遍,再归港的忒休斯号,还是原来的忒休斯号吗?
如果将更换下来的部件保存好,再重新组合成一艘船,那么这在两艘船中,哪个才是真正的忒休斯号?
这个悖论自出现开始,在几百年里困扰了无数的人。
不过岳升、或者说“应急预案”的设计者,肯定不在被困扰的人群之中。
小主,
因为他们不在乎哪个才是忒休斯号,他们在乎的是“拥有”一艘船。
这个念头一出现,我忽然感觉有点奇怪。
以我对自己的了解,在面临这个情况的时候,我应该会茫然、焦虑、或者手足无措。
但实际上,我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记忆转移”这件事上停留太久,甚至已经开始由此推测其他人的想法。
我似乎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情况?
正当我疑惑这种“洒脱”从何而来的时候,岳升已经拆掉了肖海的义肢,然后又从手提箱里拿出一卷软尺。
“而且不只是他,你之前问我在二号基地有多少眼线,说明你已经知道‘前哨基地’的存在了——”
岳升说到这看了我一眼:“你就没好奇过?以你和武朝阳这种身体情况,是怎么撑过登月旅行来到这里的?”
我结合现在的情况,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们在月球基地培育了我们的容器,然后只把我们的记忆带了过来?”
“是他们,你不在这个行列之中。”
岳升停下动作,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神打量着我:“还记得我之前说,你是特别的吗?”
我一怔:“记得,但那不是因为,你查到了我在计划中的重要性?”
“是,但不全是。”
岳升点点头又摇摇头,接着说出了一个让我十分敏感的时间点:“在两年多以前,我就知道你是特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