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中充满了可以燃烧理智的怒火,气冲冲抓着钱兰花的衣领,朝她吼道,“哥哥知道我不是他亲弟弟了,他怎么知道的?妈!是你说漏嘴了吗?”
“没有,我没有。”钱兰花措不及防的被小儿子狰狞的面孔吓了一跳,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自己是不是哪里说漏嘴过,只是本能的一味否认。
“那到底是谁?”
“或许,或许是他家人找过来了呢。”钱兰花想到洛河最近频频大方的花钱,又是还了房贷,又是还了欠款,越想越觉得可能,什么车祸,根本就是骗他的吧,车祸能赔多少钱?他们邻居的儿子撞死了人,也才赔了2万块,他车祸过后还生龙活虎的,能有多少钱?
想到这里,钱兰花赶紧拆开信封,厚厚的一沓红票子,粗略数了数,得有好几万。
就洛河那个每月工资三四千的拘谨模样,这好几万他得存好几年才可能存得出来,现在大大方方,看上去还毫不在乎的给了他们。
怎么想都怎么蹊跷,如果不是他买彩票突然暴富,那绝对就是找到亲生父母了,洛河是那种从不沾赌的人,连彩票都不会买,那就只能是后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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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兰花越想越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也不由得愤怒起来,信誓旦旦的对儿子道:“肯定是他找到了亲生父母,就想一脚把我们踹开,自己去过好日子!”
“儿子!我们不能就这么如了他的愿。”
钱兰花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冒精光,也不害怕愤怒中的儿子了,覆盖上儿子的手,紧紧握着,“我们自己去找,找到他的亲人。”
“他们如果相认了,一定会有线索找到的。”
“我养了他二十多年,凭几万块就想买断我们的亲子情,这也太容易了,把他养到那么大,那可是能给我养老送终的小伙子,怎么着也得给我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这个价码才有得谈。”
在钱兰花此时的脑海中,自己就是个完美的母亲,有多么多么爱这个养子,完全没有想过,她养两个孩子的钱,全部出自于前夫的抚养费,就这样,她还时不时动用那些钱去打牌,做美容,交男朋友,让她的两个孩子总是饱一顿饥一顿的。
都说人得自私一点才能活得幸福,但是这种自私到极致的,可能就是把自己的快乐凌驾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了吧。
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什么,洛河都一无所知。
他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徐生父亲,千叮咛万嘱咐,他们不管是要用钱还是用人,都可以找他。
不仅仅出于白皮书上那一笔未还清的债务,还出于,洛河真的觉得,徐生是个挺不错的人,值得帮助。
忙碌了这一圈,赶回S市时,天色竟然还早。
远远没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洛河把车子转了个弯,去了之前去过的海蓝之心烂尾楼,找到当初的那栋楼,原本冷清的楼栋有穿着制服的人在忙碌,楼底下也拉上了横幅,停着几辆警车。
洛河没有凑上去,他安静的看了几眼,调转车头,去到了牛婶家,门框落锁,没人在家。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自己认识的几个警官,袁媛警官不在S市,对这边的情况不了解,陈桂平是训犬部门,而且也不在S市上班,虽然有点人脉,但是这种刑事案件找他打听似乎也不对口。
对比起他们,在S市人脉最广的怕不还是裴矩,毕竟,他连年糕杀人的事情都清楚。
洛河坐在车子里朝牛婶家巷口望了望,决定再等半个小时,如果她还没有回来,那就回去找裴矩打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都渐渐黑了,人还是没有回来,洛河只好打道回府。
原本想找裴矩打探一下消息的,结果平时每次他回去,都在他房间等着他的裴矩今天意外的不在,房间漆黑一片,洛河打开灯,立刻照亮了这个空荡荡的大房间。
这感觉有点奇怪,一个每天都等你回家的人,突然不见了,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听说十五天可以养成一个习惯,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习惯了裴矩的存在啊。
洛河坐在沙发上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最后对年糕事情的关心占了上风,打败了洛河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感,他掏出手机给裴矩发了一条短信。
【你在家吗?】
对方久久没有回复,就在洛河犹豫,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裴矩打的。
“喂,”洛河接了电话,还在准备措辞,对面已经出声了,是一道沉稳的女声,用没什么感情的语调说道。
“洛先生您好,我是裴老板的秘书,他在开会,我们在M国谈一个项目,顺利的话,明天晚上他就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