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齐齐变了脸色。
“这……常姑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自然是外祖让嫁,她便嫁的。”龚明诚回道。
“龚家与余家从前可有旧?”卫清晏反问。
“没有。”龚明诚摇头,“龚家是后来才搬来的京城。”
“俗话说,高头嫁女,低头娶媳,女子往往高嫁,余府当年在前朝是皇子们都想拉拢的对象。
便是你外祖不想女儿入皇家,京中与你母亲门当户对的人里,不可能没有重情重义的。
而你父亲是大魏建国后的臣子,与你母亲成婚时,还只是一介白身,偏偏还喜穿女装,这种被世俗所不容的事,寻常百姓都难接受,何况是最注重名声的官宦之家。
可你外祖接受了,并将嫡女低嫁。”
卫清晏幽幽道,“你们不觉此事透着古怪?”
“有何古怪?”龚明楼声音都飘了。
好不容易接受父亲的异类,实在不敢想母亲又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具体是何事,我不知。”
卫清晏似是叹息一般说道,“但许是与你母亲的庶兄有关,明日,你们还得再跑一趟余府。”
只是如此,鬼怨一事怕是不好瞒了。
余府能历经两朝不倒,绝没有糊涂的人,龚家兄弟连番跑去问陈年旧事,他们怎可能不起疑。
余家两个舅老爷能将龚长英的癖好据实相告,却瞒着龚老夫人的事不提,只怕是难以启齿。
而她今晚在余府,探取到一个有用画面,龚老夫人有位庶兄,因她的缘故被龚家老太爷不喜,一生无所成,至死,都恨着龚老夫人。
他郁郁不得志时,说的便是,“是你误入那个房间,与我何关,父亲却因此毁我一生,余明珠,明明是你自己的错,为何承担后果的却是我。
你都已嫁人,夫妻恩爱,孩子也有了,你们为何还要惩罚我,我不过是想出人头地,我有何错……”
余明珠是龚老夫人的闺名。
庶子嫡女不和,在这个嫡庶有别的世道,算不得什么稀奇事,但龚家将女儿低嫁的理由太牵强。
从龚长英婚后依旧穿女装看来,他没想过要戒掉这个癖好。
余家老太爷定然也是知道的。
无论是从明珠这个名字,还是余家老太爷因着女儿废掉庶子,都看得出来,龚老夫人在娘家时,极为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