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夜夜坠入梦乡,一次次见到了越侯爷的虚影,可与此同时,她身上的生机也在一点点被抽离出去。
今夜这番巨大的变故打击之下,那毒香对她的侵害便显现出来,她胸口处一阵绞痛,冷汗都已从额角处冒出,可比之身上的疼痛,她一颗心更是痛得厉害。
“豫白,当真……当真是你吗?”
听到昭音公主痛心的问话,兰豫白没有回答,他只是薄唇紧抿,站在灯下,与越无咎遥遥对峙着,好半晌,他才意味深长地问道:
“阿越,连你也不信我?”
“我当然不信你了!”越无咎冷笑一声,提剑的手握得更紧了,“兰豫白,我早就发现你不对劲了,你现下敢在我面前脱下衣服,让我仔细瞧瞧你胸口处究竟刻了些什么吗?”
这话一出,不仅兰豫白变了脸色,坐在越无咎旁边的施宣铃也是心弦一颤,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
“你那里刻的是一块栩栩如生的火凤图腾印记,对吧?阿姐与你同床共枕多年,却一定不会知道你那火凤印记意味着什么,你一定对她另有说辞,可只有我知道,这块印记非同寻常,你身份必有蹊跷,因为我曾在云洲岛的一座地下宫殿里,于那百年壁画之上,见到了一模一样的图腾印记!”
任是施宣铃做梦都想不到,越无咎其实比她先一步看到那幅四友同贺图,只不过她看到的是纸上画,而越无咎见到的则是斑驳的壁画。
就在那座澜心小院的地下,那座神秘的宫殿里,那幅跨越了百年时光的壁画上,四个年轻男子共贺慕华节,而底部的姓氏彰显了他们的身份,他们同时也是如今几大显赫家族的先祖,况、越、钟离这三家,越无咎皆再熟识不过,只是唯独壁画上最清晰的那个名字——
奉祈云。
越无咎从不曾听说过,甚至整个东穆的达官贵族里,也根本没有“奉”家这一脉,这一直是他心头难以散去的疑云,但今夜,这些疑问似乎都有了一个突破口。
“兰豫白,你不用在我面前遮掩了,想必你一定听说过此人吧,我要你告诉我,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说着,越无咎一边剑指兰豫白,一边咬牙切齿,狠狠吐出了三个字:“奉、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