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施宣琴原以为自己道出真相,越无咎会有所反应,向她追问更多东西,却没想他只是冷声道:“你再辱骂我妻子一个字,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阿越我……”
“滚出去!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越无咎背过了身,似乎厌恶到再也不想瞧施宣琴一眼。
地上的施宣琴有些慌了,站起身时连发丝都乱了,嘴上却仍不住道:“阿越你信我,我很久以前就给你写过一封信,托裴首尊带上云洲岛给你,可那封信定是被那贱……”
她一句“贱丫头”还没说完,便立时想到少年那冷冰冰的警告,及时改了口道:“被施宣铃那丫头毁掉了,所以你才没瞧见,始终被蒙在鼓里……”
“那信是我烧掉的,你写来的东西,我一个字都不想瞧!”
越无咎转过身来,俊秀的一张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冷漠得如同山上的簌簌飞雪。
“你满意了吗?施二小姐,请问你究竟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施宣琴站在灯下,不可置信地颤抖着身子,她只感觉头顶落下一片皑皑白雪,几乎要将她彻底埋住了。
“覆水难收,前尘往事早已过去,请你不要再纠缠不放了,更不要——”
几步之距,天涯之隔般,施宣琴模糊的泪眼中,只看见越无咎那张冰冷的面孔,他为着另一个女人,一字一句对她道:
“更不要再诋毁我的妻子了,她是世间最好的姑娘,与我同生共死,不离不弃,是我跌落在混沌崖底唯一看见的一线天光,没有她我早死在了那艘流放去云洲岛的海船上了,我们之间经历了太多,一切早已刻骨铭心,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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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美好幻象,终于被正主刺破了般,施宣琴脑中有一根弦瞬间断掉了,她泪如雨下,忽然发出了凄厉的一声——
“她是你妻子,是你刻骨铭心的此生挚爱,那我又算什么?阿越,我算什么,我们那么多年的情意又算什么?你看看我身上这套衣裳,还有这块手帕,都是跟你在一起时的旧物,那时我们多么快活啊,我们说过要一生一世如此,你全然忘记了吗?”
“还有我脚上这双鞋,这双鞋你还记得吗?哪怕如今大小已不合脚,穿上它每一步都如踩刀尖,将我一双脚磨得血淋淋的,我也甘之如饴,只因为这是你母亲从前亲自做给我的,我穿上它就会想到我们的曾经……”
“你说什么?”
越无咎倏然打断了满脸是泪的施宣琴,他低头看向她脚上那双绣鞋,语气里充满了质疑:“这双鞋是我母亲做给你的?”
“是,正是当年昭音公主亲手为我做的!”施宣琴双眸一亮,仿佛看见了希望般,忍痛又往前走了两步,好让越无咎更清楚地看见她脚上那双绣鞋。
“你看,这鞋面上还绣着香雪茶花的图案呢,公主早年喜爱养花,而香雪茶花世间罕见,唯我父亲珍藏了两株,我那时将其中一株送给了公主,她心生欢喜,所以特意照着这香雪茶花的清雅之姿,为我绣制了这一双鞋子,我一直视若珍宝,舍不得拿出来穿,今夜是为了见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