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遥远的姑墨国里,正陪着姑墨王在皇宫欣赏歌舞的紫衣少年,忽然平白地打了个喷嚏,摸摸鼻子,疑惑地望了望四周。
凤楼里,施宣铃还在那信誓旦旦地道:“全叔您看,我们是少岛主的朋友,绝不是没钱,只是这回来得匆忙,暂时没有带够钱罢了,您看这样可不可以,先将这笔账……记在少岛主头上,行不行?”
“他,他肯定是很有钱的,也一向豪迈,绝对不会赖账,而且我们是好友,不,是同生共死的挚友,就先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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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宣铃目光真诚,旁边的越无咎猛咳了几声,莫名有些心虚。
施宣铃才不管那么多呢,理直气也壮,她这也不算说假话啊,毕竟细究起来,她的确跟钟离笙一起历经过生死大劫,怎么就不算“患难之交”的挚友了?
此时此刻,遥远的姑墨国里,紫衣少年又猛地打了第二个喷嚏,他挺直身子,玄铁折扇一打,揉了揉鼻子,皱眉望向半空。
“今日是怎么了?谁这样惦念着小爷啊?”
凤楼里,那块令牌被拍在了柜台上,施宣铃诚意十足地道:“怎么样,全叔,我把令牌押在这,现在能先让我们……上第九层看看吗?”
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了,毕竟钟离笙出面,还能被拒不成?
哪里想得到那全叔只是瞥了一眼令牌,面无表情,淡漠万分地说了十个字:“不好意思,凤楼概不赊账。”
施宣铃脸上的笑意僵住了,有些不敢置信:“可,可这是少岛主呢,全叔您看清楚一点儿,这真的是少岛主的令……”
“老夫眼神好着呢,是他的令牌又如何?”全叔有些不耐烦了,斜眼看向施宣铃,“小丫头,少岛主怎么了?便格外特殊一些吗?”
“你们这对小娃娃啊,果然不是本地人呢,怕还是不知道凤楼在这云城之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吧?”
一边摸着那上等白玉做的算盘珠子,全叔一边慢条斯理道:“虽然数百年来,我们只卖嫁衣,不掺和任何事情,可这云洲岛之上,还真没有人,能够有资格管我们。”
“莫说是少岛主了,哪怕是岛主亲自来了,若是我们当家人不愿意见他,他也绝对是上不了凤楼第九层的,你信不信?”
施宣铃与越无咎才来云洲岛多久,又怎会知道,这凤楼在云洲岛上,的确地位超然,不涉纷争,却也门户自立,无人可管,数百年来,皆是如此。
听着全叔的一番话,施宣铃与越无咎对视一眼,是彻底哑口无言了。
她手里那块分量极重的令牌,此刻在这凤楼里也显得有些可笑,这块少岛主令牌,原是百试不爽,走到哪里都能奏效的,竟偏偏在这最重要的凤楼里碰了壁。
可越是如此,那第九层的凤楼主人,便越显得神秘莫测,越让人想一探究竟了。
越无咎与施宣铃还想说些什么,极力争取一番时,全叔已经冷冷一挥手,“二位请吧,莫耽误老夫做生意了,下次带够了钱再进凤楼的门吧。”
几个店员又围了上来,眼看着越无咎与施宣铃便要被扫地出门时,门口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本官有钱。”
雪狼吐着舌头,一身厚厚的白毛,露着尖尖的獠牙,跟在裴世溪身旁,到底一路循着气息,引导着裴世溪找到了这座凤楼里来。
越无咎呼吸一窒,转身撞见了裴世溪那张从容不迫的笑脸,他不由暗自握紧了双拳,正想开口说什么时,全叔却快他一步,皱眉喝道:
“狗出去,本店只招待人!”
裴世溪猝不及防,下意识脱口而出:“这,这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