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怖的力量了,简直如同神明惩戒凡人一般,何等惊世天威!
浓烈的血腥味在火圈中弥漫着,所有赤奴人骇然变色,再无一人敢轻举妄动,唯恐白白沦为下一个箭下冤魂。
火圈中的钟离笙还沉浸在兴奋之中,旁边的施宣铃却拉了拉他,贴近他耳边小声道:“你娘身上还中着毒呢,方才那两箭耗损了她太多内力,我担心她毒性发作,撑不了多久。”
事实上,施宣铃仰头间,早就遥遥望见了宛夫人的化灵物——
一只清冷孤傲的白狐,手握闪闪发光的长弓,迎风而立,宛若不容侵犯的天神一般,只是白狐身子轻晃,似在勉力支撑,唇边更有鲜血漫出。
果然,下一瞬,站在马车之上的宛夫人便捂住心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周围所有侍女们齐声惊呼道:“夫人!”
“娘!”
火圈里的钟离笙也瞳孔骤缩,霍然握紧双拳,一声急呼道。
剩余的赤奴人见到这一幕,不由同时面露喜色,互相以赤奴语交流着,虽然施宣铃听不懂,但很肯定,他们也瞧出了宛夫人身有旧疾,难以再拼尽内力射出几箭。
有两个胆子大的赤奴人又飞身而出,扬起锋利铁钩,同时出招,想要锁住钟离笙的琵琶骨。
钟离笙展开玄铁折扇迎战,紫衣飞扬间,竟又有两支利箭穿透蓝焰火墙,接连射杀了那两个赤奴人!
鲜血四溅,染上了钟离笙俊逸的眉目,少年这回露出的却不是欣喜之色,而是骤然看向那马车顶部——
果然,手握神弓的宛夫人,在长空下身子摇摇欲坠,脸上神情痛苦万般,显然毒性又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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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刻已连射四箭,口吐鲜血下,内力几乎耗尽,若是再射出第五箭,恐怕当真会撑不住了!
“娘,不要,不要再催动内力了,你身上的毒会发作得越来越快的!”
钟离笙慌了,站在火圈内急声喊道,可马车顶部的那身白衣,仍然艰难地举起手中长弓,对准火圈内剩余的赤奴人,眸含凛冽杀意,只要他们一有动作,她便会立时射出下一箭!
就如同那一年,赤奴人大举进攻,战火燃了三个月,尸横遍地间,她也是带着自己的挽月神弓,偷偷乔装出了云城,在战场上暗中保护着她的孩子,钟离笙。
那时她身上的毒还没有如今这般入骨,哪怕连射数十箭也仍有连绵不绝的内力可以支撑住,但赤奴人来势汹汹,杀了一波还有一波,她在暗处护卫着阿笙,没顾上自己,到底不小心中了敌方的陷阱。
没有任何援兵,她也不愿暴露身份,一切只能靠自己,九死一生间,她才艰难地脱困出来,在确认阿笙安然无虞后,方拖着重伤的身子回了青林苑。
后来阿笙背着闻晏如入了城,来到她的青林苑,她却连一面都不愿与他相见。
那身紫衣染满鲜血,坐在她的大殿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颤抖着对她道:“娘,你抱抱我,求求你了,抱抱我好吗?”
她坐在帘子后面,捂住胸口处的伤,一动未动。
于是那个孩子终是彻底崩溃,伏在地上泣不成声,每一个字都那样悲恸绝望,如利刃刺在她心头,令她也痛得无法呼吸,在帘后模糊了双眼。
“为什么你不爱我呢?为什么你就是不爱我呢?为什么会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