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笛仙马麟看在眼里,那日天一擦黑,便悄悄来寻柴进道:“大官人可是舍不得扬州城这花花世界?”
柴进侧头看了马麟一眼,转身背手去看窗外的江水,叹道:“舍得能怎么样,不舍得又能怎么样?”
马麟上前一步,低声道:“大官人若是舍得,我自无话说。若是不舍得,我这倒有个主意,可一起参详。”
柴进漫不经心道:“左右也是无事,你说来听听,就当消酒。”
马麟指着南面,道:“那里便有一条出路。”
柴进一惊,转过身来,道:“这话是谁让你说的?吴用还是宋江?”
“没人教我,是我自己寻思的。宋江让我们把扬州献给童贯,应该是真心的,不会让我暗地里搞鬼。至于军师么?”马麟笑了笑:“智谋或许有,但骨子还是个书生,胆子应该是没有。就是不知道大官人有没有这个胆子。”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柴进手上青筋迸出,已是隐隐有了杀机。
“大官人无需如此。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我既然有胆子来,这条性命自是没放在心上。”
“我自从上了梁山泊,就没有过二心!”
“我上梁山泊,是自己心甘情愿去的,平日里还有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大官人是被赚上去的,竟能没有二心?不要瞒我了。实话说了吧,想必大官人自己心里也清楚,单凭大官人一己之力,这扬州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的。扬州给童贯之后,大官人虽是立下大功,但回梁山泊不过仍然还是第十把交椅。我在江南那里有些门路,大官人若是把扬州献给他们,裂土封疆!若是经营得好了,大周复国不在话下。”
柴进回身端起一盏茶,呷了一口,遮掩一下激动的心情,问道:“你在那里有什么门路?”
“方腊那里的左丞相娄敏中与我是旧识。”
“旧识?”柴进险些气得没把口中茶水喷出来:“旧识又算是哪门子交情?认识仇人也算旧识!”
马麟深吸了一口气,竖着左手,大拇指张开,食指中指并拢指天,无名指和小指弯曲指地,比划一个火焰形状,道:“我本是明教中人,娄敏中原是明王坐下光明左使,我曾是他统领下的江宁分坛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