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也听出了吴用的戏谑之意,打断道:“其余两个人也得可靠才好。”
吴用收起笑容正色道:“人心都是善变的,只能说眼下还算可靠。你那不可靠的人带来了么?”
卢俊义伸个懒腰道:“我依着你的言语,带了一个有贰心的总管来,姓李名固。你明日去找他便是。”
吴用道:“李固么?我猜就是他。我已见过他了——他被押上山时,头一个求饶。”
“哦,他怎么说?”
“他满腹怨言,恨员外不听他劝,非要出门做生意。俗话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员外现在要反悔还来得及。要是等到明日放走李固,可就追悔莫及了。”
“我从辞别祖宗香火那一刻,就已经下定决心了。倒是学究你,不会变卦吧?”卢俊义倒了一碗残茶,一饮而尽。
“晁天王中箭之后,我若是继续随着宋江走下去,富贵无忧,权柄无双,除了心里不爽快,倒也没什么不好。其实我在见员外之前,心里还有些犹豫,一直到见了员外的之后,才下定决心。不过我这么说,都没什么用,什么都抵不过‘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句老话,你自己日后看吧。”吴用走到地道入口旁边,掀起木板,背对卢俊义说道。
“若不是你助宋江,晁天王不会落到今天这般下场。”
吴用满心苦涩,顿了顿:“是我对不起晁天王,所以我才要光大‘替天行道’四个字。”
“等等。”见吴用要下到地道里,卢俊义拦住他,缓缓出言道:“我的体己人燕青,他和军师一样,也难以入眠。我曾求了个名医给他医治。名医说他是聪明太过,则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则思虑太过;思虑太过,以致不能入睡。军师就算有不如意事,也需少些思虑才好。”
吴用轻轻摇摇头,提起灯笼下地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