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道:“此事非彼事,若是收留他在山上,江湖好汉们只道梁山泊良莠不分,多是滥竽充数之辈,如何肯投了来,反绝了贤路。”
“前番时迁、石秀、杨雄、杨林几位兄弟上山,兄长也要斩他们。后来收留他们在山上,不是照样立下功劳,不是照样有诸多兄弟上山?别的不说,只说时迁盗甲一事,换了谁都做不来。”宋江不动声色,接着道,“兄长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马是献给小弟的,若是献给兄长的,兄长也要斩了他不曾?”
晁盖听了心中不悦,道:“那马本是金国王子坐骑,曾家是金国侨民,焉知不是奉了金国王子之令夺回去的?这厮还说什么路过曾头市,依着我看,多半是还有人追杀他在后。他不得已才想投梁山泊避祸。若是他在水泊边最初见到我,未必不说是献给我的。不过就算是献给我的,我也不会要。那明明白白是金国王子的坐骑!”
宋江辨道:“当日那么多兄弟都在,他不认得我,又不是只见了我一个,如何偏偏说是献给我?自古有钱有势的人胡作非为,这马焉知不是金国王子夺了别人的?”
晁盖不由动了怒气道:“罢了,罢了,若贤弟坚持这么说,愚兄就当是献给贤弟的。眼下我只问贤弟一句话,若是有人偷了大内玉玺给贤弟,贤弟也敢收不曾?”
宋江只不说话,心中暗道:“为什么不敢收?”
聚义厅中一时寂静。
须臾,吴用道:“这金毛犬如何处置,暂且不论,那曾头市不可不讨伐,且先劳烦戴宗探听一遭,先看那里情势如何,然后再做计较。”
见晁盖、宋江双双铁青着脸都不说话,戴宗便辞别众人下山往曾头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