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见他神情不似作伪的,坐下道:“看来你下葬时还是嫂嫂,等下葬后不知被什么人掉了包。怪不得我开馆的时候那么轻松,原来是那些棺钉都被人撬过一遍了。”
“对,对,肯定是这样,绝对是被别人掉了包,不干……不干我的……事。”何九叔突然腹中巨痛,痛弯了腰,只上气不接下气说道。
武松道:“不急,等你喘匀了气再说。”
何九叔硬撑着笑了笑道:“应是岔了气,都头……稍待,我略歇一歇。”
何九叔闭眼坐了一坐,武松在旁边苦想。忽然听的何九叔喉咙中嗬嗬作响,瘫倒在地上。武松急忙去扶,那何九叔双眼大睁,四肢随着头一起抽搐,气息越来越弱。
武松高声叫了里间何九叔老婆,待那妇人换好衣服出来,何九叔已没了气息,但身体还在抽搐,慢慢蜷缩成一个弓形,面目狰狞无比。拿灯仔细看,那尸身指甲青,唇口紫,面皮黄,眼无光,显然是中了毒。
那妇人能有什么见识,只趴在何九叔身上大哭。
武松慢慢站起身来,若有所思。他虽没见过,却听人说过这般死法,这是中了牵机毒。这牵机毒可是大名鼎鼎,与断肠草、鹤顶红并称三大毒药。传说当年南唐后主李煜身死,便是太宗皇帝在酒里下的牵机毒。
武松拿起何九叔用过的茶盏闻了闻,那茶盏有淡淡刺鼻气味。武松小心翼翼用手指在盏口抹了丁点茶渍,放入口中尝了尝,只觉发苦,再看何九叔尸身,抽搐已停了,但头足靠拢在一起,状如牵机。他倒吸一口凉气,直道一声侥幸,亏得两盏茶都被何九叔喝了,不然武松定躲不过这一劫。
武松去灶下寻那伙家,只见灶房空空如野。武松出门去街上看了一回,长街空荡,寂静无人。他返身回来,问何九叔老婆道:“婶婶,是那伙家在茶水下的毒。他叫什么,是什么人?”
那妇人哭哭啼啼道:“他是何九半个月前雇来,记得是寿张人,叫李二。”
武松道:“婶婶,休要惊慌,且叫了众邻舍来帮忙,明早去县衙报官。我去报知坊正钱二叔。若是侥幸遇到那李二时,一并抓来。”他说罢转身离开狮子街,直奔钱二叔家去。
武松心里隐隐有多出了些希望:“那凶手如此大费周章,嫂嫂未必就死了。按眼下那凶手手段,嫂嫂一介弱女子,若真是要她死,不管直接下手,还是下牵机毒,都不用这么麻烦。然而凶手所为到底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