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天气好,风向有利,海上就可以行船,比路上重重关山阻隔强上不少——就怕赶上坏天气,或者船出问题。”
“辽国有内乱,又有金国为敌,不正是我们可趁之机么?”
“谁说不是,只是朝堂上众人没有见识,仍是坚持灭夏的国策。我们指挥使几次上书,都石沉大海,没有动静。”
这番话又引起了杨志早日落草的心思:趁着还有时间,寻个山头练出一支强军,等哪日国策有变时,便趁机招安,北上伐辽,建功立业。只是职方司能答应吗?虽然高世德嘴上说让他在大名府秘密搜集梁中书的把柄,以便日后扳倒蔡京,可据他与留守司诸将交往的见闻,殿帅府和太师府互相倾轧已不是一日两日,就算扳倒了蔡京,顶多也是殿帅府取代太师府的地位,匡扶不到半点朝政。不如先斩后奏?光明正大的借口总是能找得到。
忽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杨志的思索,一个水手来报,底舱船底与船侧漏水。杨志大惊,和方烈急忙下去看,来到底舱时只叫声苦,船已像个筛子般进了小半舱水。虽有水手不停的堵,哪里堵的住,而且还不断有新的口子涌进水来。
方烈命令军士靠岸冲滩,舵手想往北岸去,船舵却扳不动,想是有水草之类卡住,只得向南岸一处浅滩冲滩,搁浅在河滩上。
如此一番操作,水倒是不进了,但船也无法再行。方烈绕船转了一圈,又去底舱看了看,沉着脸,拿出一块船板与杨志道:“提辖,这船板都朽了,幸好离河边近,不然只怕你我都要葬身鱼腹。”
杨志看了看船板道:“这船难道是旧船?”
“不是,是今年刚下水的新船。想是造船的官员偷工减料,用烂木头做船,又刷上桐漆,看上去倒是好木头一般。”
这却是阮氏三兄弟好运气,不然要凿漏这船,可要花不少力气,断没这么轻松。
杨志道:“船可还能再行?”
“不大修是不行了,十天半月只怕都修不好。”
“洒家已立了军令状,六月十五之前要把这些货物送到汴京去,却如何等的。”
“总是我等的过错,只是不合连累了提辖。”方烈一脸歉意道。
“多少年了,总是贪官误国,不干方兄的事。”杨志也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