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当怀炎带仍旧走的不太稳当的云璃来到神策府找景元和彦卿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位似乎一夜间铅华洗尽的孩子在摆弄一桌子小塑像。
嗯,那个帝弓司命的塑像竟然是燃着真火的,唔,那棵小树怎么看着那么像是罗浮的建木啊?
而彦卿手里捧着的是一只娇小优雅的兰花螳螂,右肩上还并排趴着一只粉色毛绒绒和一只圆头圆脑的小白蚁。
“喂,你还玩虫子啊,呵,花里胡哨的,真丑。”
云璃这句话一出来,怀炎恨不得当场照着自己这孙女的脑壳拍一巴掌,就跟他当时看到含光把刚断奶的云璃放炉子边上然后自己在一旁哐哐打铁那时候一样。
彦卿僵硬的转过头来,他感觉到了自己右肩上的两位繁育令使都已经变成刀子眼散发着杀气凶狠的瞪着云璃了。
但蹲坐在他手心里的兰花螳螂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优雅的打理着自己的肢体,反而是那株小树和帝弓司命的塑像猛的转了过去盯着那个出言不逊的小姑娘。
彦卿先是站起身向怀炎将军致意后才开口反驳云璃的话:“因为我们两个之间的私人恩怨而对我周围的任何存在都愤世嫉俗是不正确的,云璃小姐。”
“同时,在未曾了解知晓事物真相之时就随意妄下结论也是不理智的,希望不要又是怀炎将军来为你的错误买单。”不那么好听的声音从彦卿肩上传来。
米蒂洛张开翅膀飞起,一阵虹光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彦卿身前,黑发粉耳的狐人轻晃着自己毛发靓丽的绒尾缓缓的走到怀炎面前。
看着怀炎在自己面前依旧努力挺直身体,却已然抵不过时间带来的磨损而显得垂垂老矣,米蒂洛叹了口气:“好久不见了,怀炎。”
“……”怀炎几次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他曾想象过多次再次见到那位风光霁月却受人陷害被抹去了所有功绩的那位玉弓的样子,“玉弓大人。”
“我记得我们上一次见面还是我带着景元去朱明仙舟为他买剑的时候,”米蒂洛晃了晃自己毛绒绒的耳朵,“那时候,你还向我炫耀最令你骄傲的弟子,可惜当时未能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