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江樾坐在后座上,车内视线昏暗,他降下车窗,冷风肆无忌惮钻了进来,同时撩起他额间的碎发。
在风声里,江樾眼底情绪似乎褪散一半,然而面对父亲突发事件,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冷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要那么着急。
江明忠在江樾眼里,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是一个对他很冷漠的父亲,而父亲的爱全都给了江屿,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每次江樾看到江明忠对江屿笑时,眼里都是温柔的,和蔼的,慈祥的,曾经他也享受过这些,仿佛一切只是昙花一现。
他恨江明忠,他恨郭梅,他恨江屿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也恨那个抛弃他的母亲。
什么狗屁艺术家,什么狗屁自由者,什么狗屁翱翔的雌鹰,不过是爷爷找借口安慰他罢了。这么多年了,江樾母亲没打过一次电话回来,甚至连她人在哪儿都不知道,他对母亲在不在身边都已经习惯了,已经麻木了。
现在的他,只要爷爷开开心心健健康康活着就行,其他人,他一点也不想关心,死不死和他没半毛钱关系。
不知不觉中,车子开到普仁医院大门,江樾付完钱从车上下来,顶着漫不经心的姿态往医院走,走了没几步,身后倏然传来一道女人清亮的嗓音:“江樾。”
江樾站定脚,面无表情转过身,来人正是江明忠的秘书,姓徐。徐秘书三两步迈他跟前,脸上挂着笑,唇线好看地开口:“我还以为我认错了。”
江樾没接话,就这样看着她,徐秘书知道他这人很冷,但没想到冷得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只好给自己找台阶下:“走吧。江夫人还在等我们。”
听到‘江夫人’这三个字,江樾眉心瞬间蹙起,眼神都变了,简直冷到零度,宛如一座冰山耸立在对方面前,看得徐秘书后背发怵。
徐秘书多多少少知道一点江樾和郭梅的关系程度并不好,只是没想到江樾会对‘江夫人’这个称呼有这么大的戾气在身上。
她意识到话不对,尴尬笑着立马改口道:“那个,梅姐还在等我,我就先走了。”后面‘你慢慢来’到唇齿边瞬间咬断,直接咽回肚子里。
越过少年身旁时,徐秘书轻声长吁一口气,踩着高跟鞋朝医院里走。
江樾冰冷眼神往身后睥睨一眼,而后,他嘴角轻扯,冷嗤了一声。
—
长达一个小时的抢救,江明忠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现在吊着氧瓶输着液躺在病房里,医生说他只是长期没休息好导致脑血不足引起昏厥,还说他心脏上出现一些问题,大概意思就是他给自己的压力太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听到这样的结果,江樾以为江明忠会死,甚至都想好准备联系哪家道士来为他超度念经。
医生和护士都走后,江樾觉得自己留在这里也是多余的,于是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往病房外走,下一秒被郭梅叫住:“小樾,你要去哪儿?”
江樾漫不经心回头看了一眼郭梅,然后丢下一句冷不丁的话便离开了。他说:“回家睡觉。”
病房陷入短暂静寂,江明忠的秘书对郭梅说道:“江夫人,既然江总没事儿,那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