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们说什么,贝苒听得有些混杂,依稀就听到转学生什么什么的,然后就被这个教导主任拍桌,吓一小激灵。
陈将收回刚才的凶样,轻唤了声贝苒,贝苒看向他。陈将面带自求多福的笑容,说道:“接下来,你就靠你自己了。”
这话完全听不出有半分问题,不过讲台下的人却笑了。
贝苒朝他们看一眼,然后对教导主任点点头,理上书包带越过讲台,在穿过小组间隙,她停在那个位子边上,拖动椅子坐了下去。
陈将走后,教室又开始小窃语起来,当贝苒抬眼看去时,所有人齐刷刷别了回去。
动作似齐,似划一。
眼前桌面很干净,一尘不染。
贝苒卸下书包塞课桌里,等她再次扫视。
这次没人看她,只有不断的混杂窃语声。
不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甚至有点好奇想找个人问问,奈何这班上的人,贝苒一个都不认识。
坐下有两分钟。
这时,一道“呲呲”声从右边传来,贝苒看过去,是个短发女孩。
女孩对她唤声道:“同学,我劝你还是自己找个课桌吧。”
贝苒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
“.....”女孩说,“那个位子你真不能坐。”
“为什么?”
女孩瞬间无语了,眼球几乎往上翻,快抓狂。
她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这脑子.....
女孩定了定心神。
“主要是那个位子.....”女孩欲言又止道,“总之你还是自己搬张桌子坐其他地方吧。”
听完后,贝苒还是不解,张口还未说,课铃突兀响起,也打断两人对话。女孩也没心思给她解释太多,反正该说的都说了。
造化全靠她自己。
贝苒耸耸肩,没放在心上,她从书包里拿出数学和笔袋放课桌上摆正好。毕竟是中途转进来,她也不知道第一节课是什么。
这会儿,贝苒稀奇发现这两张桌子离前面的人有一米远。
突想起他们刚才看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的不一样,她瞥眼盯着旁边位置整洁干净的桌面,除了摆叠好的书,桌上没其他东西。
坐这张桌子的人应该是个爱干净的女孩子。贝苒心想。
课铃刚响完,班主任张姿欣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她是教语文的,面容温柔,常年戴一副银边眼镜,手里各拿课本和保温杯。
她放下东西对教室扫视一圈,然后目光怔然地落在靠窗坐着的女孩身上。
女孩恬静、乖巧地看着她。
张姿欣嘴巴张了张,话像咔住了,她咽了口唾沫,连咳两声,笑道:“有新同学啊,不错,长得很漂亮,皮肤白。”
她又小声咕哝一句,“真敢坐呐。”
学生听她那么一夸,差点笑出声来。
张姿欣严肃咳声,对女孩温柔唤道:“是贝苒对吧。”
被叫名字。
贝苒一下子窜起来,回答口快:“是的,老师。”
看她站起来,张姿欣有点受宠了,她摆手示意女孩坐着说话就行了。毕竟这可是他们班上唯一勇敢的人。
贝苒点点头坐下来,她切头看去,小小部分的人迅速躲开视线各忙各的。
“报告。”
一道青涩淡冷的声音从教室门口传入进来,全班倏尔看向他。
少年身材颀长,顶一头黑漆乌发,颈脖冷白,五官清晰利落,瞳孔漆黑如墨。他穿着白色校服,左胸前佩戴银色名牌,名牌上印着几个字—— 第一中学、高二(一班)江樾。
张姿欣放下保温杯,抿嘴一笑:“进来吧。”
江樾没看班上任何人一眼,他神色淡漠地走进教室。
贝苒坐窗边目直直地看着他,放课桌上的手跟着身子极度紧张,就连呼吸像要停滞了。
她的心脏,从他进门那一刻,仿若被一股无形东西重重击中跳得很厉害,已经无法平息了。
当看到自己旁边位子坐着有人,江樾停步,回首看站讲台上的老师,班主任刻意避开他视线,装作没看见。
种种表象,像在说去找陈主任,别看我。
几秒后,他回过首,面无表情将手揣裤兜里,冷冷的压迫感切过每个人。
全班同学不发一丝声,教室安静到仿佛听见风吹打进来。
贝苒坐那儿,后背挺立笔直,眸色与他在空气交汇对视着。
一步,两步,三步.....
人要走近了。
江樾拖风越过她,拖动椅子坐了下来,他身上淡淡薰衣草香,夹杂着烟味从衣服层里涌了出来。
她闻到了。
而此刻,全班呆目地见江樾若无其事的坐下来,他们眼神瞬间都惊了。以江樾习惯风格应该赶这个转学生起来的,结果和他们预想中不一样。
那画面平静到不能再平静了。
教室安静一两分钟后。
讲台上,班主任见没事儿,她连咳两三声,拉回所有人的目光,看向自己。
“上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