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骰盅不掀开,是大是小就犹未可知!”
刘季点了点头,他也是个资深赌徒,这个道理自然知道。
“那……老曲的事?”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一提到这个话题,朱家面具骤然切到‘怒’,语气转冷道,“司徒万里死定了!”
“这是我的底线,‘田言’那丫头若是不交人,那我宁愿跟她鱼死网破!”
江湖上谈起朱家,都说他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精。
但同时,他也是江湖上公认的豪侠,极具任侠之风,为人义气为先!
这二者看起来不合,但其实并不冲突。
一个纯粹巧言善辩,花言巧语的人,其实很难获得大多数人的喜欢。
朱家能有今天的好名声,利索的嘴皮子和老练的处事原则固然重要,但他的重情重义同样不容忽视。
如果他只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就不可能和陈胜那样的人处成朋友,哪怕他们天然站在同一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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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朱家讲义气,但不是无条件无底线的讲义气,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值得他讲义气。
他不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但也不是什么圣母圣父,逮谁帮谁。
而曲殇,恰恰就是朱家最重视的兄弟,甚至可以说没有之一。
理智让朱家在自己处于劣势时能勉强按下报仇的心思,但这仇,他无论如何也是要报的。
刘季也了解朱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对这话并不意外,只是有些担心的问道,“‘田言’那丫头,能愿意吗?”
这个担心,早在朱家第一次提起要借此事逼迫‘田言’放弃司徒万里的时候他就有了。
司徒万里,抛开人品不谈,能力上是无可指摘的,否则也不可能和朱家联手一起抗衡田姓四堂那么多年。
经历过侠魁之争的农家折损了大量的人手,那些普通弟子补充起来倒还简单——哪怕一时半会补不上来也无所谓,农家最不缺的就是人手。
但高层的精锐,就不是一时半会能补回来的了,偏偏他们又格外重要。
‘田言’以一己之力统御五堂,最缺的就是这类人才。
若是牺牲掉司徒万里,她不仅会损失一名重要的管理型人才,而且也会损伤自己的威望。
毕竟司徒万里是最先投靠她的人这件事,在农家内部已经不算是秘密了。
朱家闻言切回‘喜’面,嘿嘿一笑道,“事实上,‘田言’已经松口了。”
“那丫头是个狠人,别说司徒万里,只怕身为她亲叔叔的田虎她也能放弃……只要利益足够!”
“她现在一心想让我和陈胜老弟给她当火中取栗的猴子,牺牲一个司徒万里,又算得了什么?”
刘季撇着嘴抖了抖,“噫……我就说不能让她当侠魁!”
“虽然司徒万里是个该千刀万剐的小人,但对她来说,那可是她当上侠魁的重要功臣,这都能牺牲……等哪天有需要了,她肯定会出卖农家任何一个人!”
朱家捏着须子,对此倒是并不气愤,“老弟啊,可惜的是,往往这样的人才更能成事啊!”
朱家并不认为‘田言’放弃司徒万里这件事很卑劣,因为司徒万里帮她不是因为忠诚,也只是为了利益。
利来利往,谁卖了谁都很正常。
刘季跟着朱家混了多年,任侠之气比朱家更重,所以才会看不惯。
刘季翻了个白眼,懒得对此多做评价了,转而问道,“所以,咱们马上就能报仇了?”
“急不得,急不得。”朱家心情颇好的摆了摆手,“‘田言’不可能帮着咱们直接对付司徒万里,最多刻意给我们创造一些隐晦的动手机会。”
“但司徒万里那个老狐狸也不是白给的,他一直在防着我,同时也不会完全信任‘田言’。”
“虽然最近我和‘田言’的会面都是私下秘密进行的,但他肯定能察觉到些许蛛丝马迹,随之加强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