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心软了?你真想花钱养我这糟老头子啊?”莫问子拎着空酒碗,嬉皮笑脸的收下字据:“这段时日以来,你我还有小颜儿之间也算是结下一段机缘,你心有不舍也是人之常情嘛!不过这老巢修了我也不想待,郑允交代的事儿我既然已办妥,咱们确实也该好聚好散。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明日我打算也要离开吴州去往他处。”
“谁稀罕养你!”他立刻反口,嗤之以鼻地:“怎么?你又要去别的地方做乞丐去了?当要饭的就这么舒服?还是说郑允在丐帮给你安排好位置了?是管钱还是管饭?这里有道观住着香火供着也不乐意,你说你这老头子是不是天生贱骨头?”
“呔,我说你小子人长得这么标志怎么就这张嘴总这么欠呢?好歹你爹他们见了我都还尊称一句道长,你允哥身为武林盟主还是我关门弟子,哪有你这样没大没小就嘴你爷爷辈的?”莫问子扁起嘴一顿怨怼输出后,从怀中掏出一只小锦盒使劲塞到他手里:“不过说归说,看在你小子帮我修缮道观结了这份善缘,这个就当是老道我给你的还缘之礼了。”
“这是什么?”他好奇接过来打开一看,盯着里头用柳叶裹着一颗黑乎乎的丹药,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讥讽一句:“你想毒死我?”
“你小子净想些什么糟糠事呢?没事我毒死你干嘛呀?实话告诉你,这是我在吕家医仙那儿弄来的止息丸,能够暂时令伤重濒死之人凝血止息,重塑经脉的灵丹妙药,世间可难寻第二颗了。”
不痛不痒的哦了一声,他低头嗅嗅丹药上刺鼻的古怪药味。嫌弃的合上盖子:“你给我这玩意儿干嘛?我又不会武功也用不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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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身上下就得这颗丹药值一两个钱了,你不收可就没机会从我身上捞不到什么好处了。”莫问子摇着芭蕉扇拒收:“大不了你等郑允回来,再把这丹药转卖给他届时又能坑一笔岂不妙哉?”
“郑允知道你连他这个亲徒弟都想坑吗?”
见他将丹药收好后,莫问子则选择笑而不答,踱到院内凉榻坐下重新斟起酒来。直到将一碗冰甜解渴的青梅酒囵吞下肚,他昂首凝望悬挂夜空的一轮净月,捋了捋花白胡须沉声道来:“有聚有散,道观香火重续乃因果结缘之伊始。自老道第一次踏入你们萧家那一步开始,便料到终有一日你我有此一聚。我终是明白郑允究竟为何一直以你为首言听计从,也悟得我来此之机缘和意图......”
“你有何意图?不就是图我的钱吗?”这老头子突然又想卖什么关子,神神叨叨的怕不是变相圈钱呢吧?
“图钱又怎么了?我莫问子宁俗不假!想要钱就当面直说从未遮掩旁人,论他人贬我满腹贪欲又何妨。我就是做不到人前伪善,故作两袖清风实则揽尽金银于袖袍之下,号令门下子弟横行江湖,助纣为虐的奸佞之人!只是我终愧为人师,唯有断绝所有世俗尘缘远离喧嚣方能做回真性情人。”莫问子突然瞪大双目,挥洒手里的酒盅振臂高声阔论起来:“至今盛世之下,大郡社稷仍被覃陆两派势力遮蔽,暗中引起祸端妄图争权夺利。社稷报喜不报忧惹得民不聊生,北陌流寇则借机四起混入京都潜伏为其作伥。奸佞势力一日不除,恐又国力不稳,我又如何在这般世间逍遥快活?不如只当疯一日醉一日也罢。”嚷嚷完,还意犹未尽的把沾到手腕的酒渍给舔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