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鹤踮脚凝冰,轻闭霜眼,两指捏符,一手傍凶枪「息灾」,傲立于波涛汹涌之处。
而她所处的环境……
电闪雷鸣,暴雨狂风,雨幕倾注,黑云覆海。
这是台风眼壁下最汹涌的地区。
比房子还高的海浪,比泼水更猛烈的暴雨。
但她巍然不动,如同孤岛灯塔。
雨水侵之而水瞬间化为冰晶,海浪拍之而躯体滴水不沾。
风不可摧,雷不可毁。
凡人之身,无惧天威。
时机已至。
轻轻睁眼,晦暗的天色让她原本彩色的瞳孔变得冰冷漆黑,如鹤立滔海。
刺啦——
百米范围的躁动之海,瞬间冰封。
顷刻间,脚凝百米冰川,并还在扩大。
巨浪,化作白色的陡坡。
暴雨,化作冰晶迸裂。
接着,她轻唤口诀:
“坎巽依,祸福熙。”
“坎熄坎巽,守兑乾坤。”
“凝——”
一股可怕的力量传递迅速,一米,百米,千米,万米……
所过之处,一层厚度不到一厘米的冰晶凝结在这狂海汹涌的表面。
冰面虽薄,但完完全全囚住这大海的狂暴。
死死隔绝了水,以及风。
「徒儿,你的冰非常霸道。」
「借海凝海,凝海阻风。」
「断绝这巨大阵法对风元素以及水元素的维系……这关键任务,本仙还是……交于你了。」
“幸不辱命……师父。”
全神贯注将精纯到极点的冰元素力量继续释放,凝冰的范围还在扩大。
申鹤使出全力的次数,屈指可数,随着年龄增长实力的越发恐怖。
但,她始终想不明白。
似曾相识的那一天,究竟是什么原因,同样的踏海凝冰,使出全力……
究竟是为了谁?
一公里,十公里……百公里,覆盖的冰虽然薄,但这种消耗也是非常恐怖。
时间一秒一秒在过,可隔绝风与水的吸收,并不能立竿见影,这台风消散,还要很长时间……
……
嗯?以人之力,竟可凝方圆百里冰?
……一个凡人……是她啊。
被压制的愤怒与仇恨让奥赛尔差点使用权能干涉。
这个凡人……连同她体内的魔神,杀死了祂最重要的存在。
「……」
杀了她,只能平息仇恨,而不能解决问题。
比眷属还强大的凡人,想必身份也特殊。
若那岩神没死在那——
「魔神奥赛尔!你到底想作甚?!」
「漩涡之权能不发挥到极致也罢,如此拙劣的手段,难不成你把这些蝼蚁都看成你的子民吗?」
「还不动手!把那些摩拉克斯守护的东西摧毁殆尽,一个不留!」
「比败者还弱无数倍的弱者,就该陪葬!」
「何况你的杀妻之仇?!!」
那些凡人们的行动祂们嗤之以鼻,可那仙人以及这凝海百里的凡人……
奥赛尔你是想做什么?!!
现在,他们已入笼,还想着乘胜追击,而你现在完全可以一网打尽,用漩涡绞死他们!
消灭璃月港绝大部分力量!
而你,又是怎么回事?
杀你妻的仇人就掌于手中,翻覆可灭!
而你——还在犹豫什么?!!
难不成,你和那摩拉克斯,是同党吗?!!
海渊里那因磨损而不再有丝毫理智的魔神不甘怨怒。
他们忍受不住这漩涡之魔神的行为。
败者谋划的计划从来不是为了再次成为败者!
向胜者挥拳,将其打败,乃至取代!
再不济……那就复仇!复仇!
复仇不了祂,那就向祂保护的一切复仇!
可是……我们都将力量付诸在你身上,可非但不领会意,反而袖手观之,敷衍了事……
本想着若那杀神赶过来,全盛时期的你可以有一战之力。
可今下,战又不战,一个人都不杀?你他妈还当两年前的过家家?!
什么年代了,死个人就人心惶惶的——在两千多年前,一瞬间死几千人,几万个人屁都不是!全是血祭!
——合着奥赛尔你这和我们一样的败者还要遵守祂这胜者制定的观念约束?
这是什么话……
杀人有罪?
在魔神战争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法律是什么?
你们给弱者套的规矩还要我们败者遵守?
那杀神的契约老子都敢撕毁,那些算什么?!!
「奥赛尔……」
其中,有一位魔神的仇恨的火焰以碾压姿态战胜了活下去的信念。
「你这懦夫,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等不了了!!」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燃烧一切,然后大开杀戒!
摩拉克斯——
反正,无论如何,我也要让我的浪,染上你的子民的血!
懦神奥赛尔,那我就让你看看,权能燃尽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