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
自此,两人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如谢柏计划的那样,不被任何人提防的谢桉,行动非常迅速。
从那个员工宿舍出来的时候,谢柏果然在门口等着,他扬着兴奋又怪异的笑,拉着谢桉匆忙跑开。
两人躲在附近的树木后,倒数着时间。
像是在跨年。
“彭——”
灼热的火光,夹杂着震耳欲聋的嘶吼,迎来死亡的赞礼,销毁一切罪恶的人群。
火舌舔舐着屋子,极快蔓延。
那些曾经高高在上,掌控着他们一切的大人,如同弱小的蚂蚁,四处乱窜。
谢桉觉得这个场景既怪诞又美丽。
她没有感到恐惧和自责,有的只是莫名的畅快。
三观还没有被塑造好的年纪,她和谢柏站在悬崖边,完成了一件惊天骇地的报复。
谢桉和谢柏就是这么成为朋友的。
谢柏是浸墨的黑,谢桉是灰白的灰。
黑与灰纠缠,化为腥臭的沼泽,将两人腐蚀掩埋,同坠黑暗。
这件事,是两人共同的秘密。
若是没遇到小渔,谢桉想,自己或许真的会完全变成谢柏那种反社会的性格。
小渔和谢柏互相看不顺眼,却又保持着奇妙的平衡。
谢柏会保护小渔,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她,小渔有时候会在谢柏被打的时候,用从药物间偷来的碘伏给他上药。
谢桉处在两人之间,丝毫不觉得割裂。
她似乎有自己的一套法则,对于谢柏和小渔传输过来的观念,总归是有所取舍,折中进行。
后来,谢柏被收养了。
听说是一户大人家,至于收养过去的缘由,没人清楚。
谢柏离开的那天,谢桉和小渔站在福利院内,隔着栏杆看他。
他看起来并不开心。
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是什么了。
无非是换了个牢笼。
可他算是院里年纪较大的孩子了,错过了这次,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所以他走了。
其实,即便他不想走,那些人也多的是办法让他离开。
与其被逼着离场,不如短暂地扮演一位明事理的小朋友。
谢柏走的时候,生疏地摸了摸谢桉的脑袋。
他悄悄告诉谢桉和小渔。
“如果我能再回来的话,一定想办法把你们一起接走。”
谢柏其实没有那么坏。
他抢食物的对象,总是那些爱欺凌别人的孩子,和人打架,也是因为想要先保护自己,像是在跟人展示自己的强大与不好惹。
因为在这里,武力有时候就是可以解决低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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