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野在候客室等到无聊,好半天南眠才出来。
“说完了?”元野蹭的一下就迎上去了,打量上下一看,疑惑道,“怎么这副表情?他说什么了?”
南眠有点一言难尽。
思考一会儿后,南眠端详着元野的表情。
“他骂你了?”元野显得很着急,又懊恼。
夫妻一体,那家伙肯定说不出好听的,就不该让南眠一个人进去。
嗯,关切不似作伪。
那一瞬间,南眠有点嫌弃怀疑元野的自己。
他决定先说点好的。
“大伯自愿认罪认罚了。”
不仅如此,还是无偿归还。也就是说,连这么多年的抚养费也一笔勾销。
条件是,南眠不得再上诉。
还有一点南眠没提:大伯希望元野发挥影响力,让元家别再折磨他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是南眠的大获全胜。
早在打这场官司前南眠就预料到了这场胜利。
可这胜利来得太过轻松,反倒让南眠不太适应。
“好事啊。”元野没那么多弯弯绕,他就单纯替南眠感到高兴。
南眠试着提了提嘴角,但心情仍旧是酸涩的。
重生之初,他的确对大伯一家充满仇恨,想要让对方狠狠付出代价。
可是时间流逝,他发现这家人在他的生活中占比越来越少,他连想起来的兴趣都没有。
他的目的也变成拿回父母遗产,再从法律层面让这家人吃点苦头就好。
但结果,却同自己最初的预想不谋而合。
大伯至少要判十几二十年,南鉴的病也已经确定留下后遗症。
至于伯母,人到中年横遭家变,遭受的打击会有多大?
昏迷医院的南鉴,身陷囹圄的大伯,声名狼藉的伯母……可他好像没有最开始那么开心了。
再加上,他们直到走投无路,都还在祈求罪魁祸首的帮助。
南眠叹气,他突然感到一种荒诞的现实主义。
“法院的判书还有一段时间,等高考完我就能把资产过户。”南眠强打起精神,“那时候我就能还钱啦,高不高兴?”
元野只是看他。
半晌,南眠连笑都难以维持时,元野凑近了轻轻道,“不开心,为什么?”
“你还真灵。”
相处这么久,南眠已经意识到在元野面前强作镇定是不可能的,就是不死心想装装看。
这家伙,上辈子咋没有这样的眼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