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算能无视因南眠的反抗而带来的小小不愉快,走向人生新的辉煌。
至于官司,她都打点好了。用了点钱贿赂了些人,保管判南眠一个败诉。
明明都这么计划好了来着。
可是,儿子骤然住院,医生说严重的不是皮外伤而是违禁药对身体的损耗,要夫妇俩早有准备。
伯母懵了,自己儿子不是天才吗?违禁药又是什么?
但当看见丈夫叹气却不意外的脸时,她都明白了。
她想痛斥,可她的衣食住行都是丈夫给的,她实在离不了。
就这样吧,伯母想,他还愿意给钱让儿子治病,让自己享福就好。
谁知今早,她起床后,身侧空荡荡的,接着就是警方的电话:你丈夫自首了。
自首?谁?我丈夫?他干什么了?
种种的信息轰炸,日夜的心神不宁,伯母长久不思考的大脑在看见南眠一刹那崩溃了。
“你为什么要祸害我家!为什么!”
伯母哭得极其惨烈,搞得不明真相的群众还以为真是另有冤情。
南眠张张嘴,最后还是没发一言。
伯母对大伯和南鉴的事应当一无所知,从这个角度看,她甚至是被家人牵连的无辜者。
可她还是享受了不义之财带来的权利,并且沾沾自喜。
走到这一步,他无法斥责,也无法原谅。
“在外面等我。”南眠悄悄对元野说了句,就跟着警员走了。
伯母哭成一摊泥,忽然眼前落下一大片阴影。
元野半蹲在她身前,眼神淡漠。
“打伤你儿子的是我,偷用违禁品的是你丈夫,霸占遗产的是你们一家,关南眠什么事?”
说完,元野起身就走了。
若不是为了南眠,他也懒得解释这么多。
伯母蠕动嘴唇,但再没力气说出一句话,只能任由警卫将她扶起。
探监室的灯光还是很明亮的,隔着一道玻璃,南眠都能清晰看见对方的样子。
大伯瘦了,原来像根竹竿,如今快接近鱼骨了。
不过,比起身形的消瘦,更让南眠惊讶的是他精神的颓废。
记忆里堪称梦魇的倨傲和冷漠,如今也消散成了沮丧和颓唐。
——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中年人。
“……你来了。”大伯抬头,露出浑浊的眼。“咱们也是许久不见。”
“其实也没必要在这儿见的。”南眠忍耐着那磨砂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