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黛幽幽的叹了口气“死时四十九岁,自继承将军府,七次入狱,八次带兵出征,被南齐誉为东陵屏障。”
“对,就是他。”凌云抬手指了指那牌子。
手指在那一排牌子上滑了滑,声音断断续续的念叨着。
“这边,凌烨……”
“再往下,是当年战死在函关的凌广、凌文运、”
“这对父子啊!”
“当年陵广是想让儿子从文的,可是、战死沙场就是凌家人的宿命。”
“学文也躲不过去。”
凌云望着那略低一排的牌位,那凌文运当年不及弱冠,一举成为寝殿的探花郎。
本以为凌家终于可以有个善终的了。
可陵广忽然在函关战死,作为凌家唯一的成年子嗣,刚成婚的凌文运奉命领兵出征。
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新婚妻子接到阵亡消息的时候,直接自缢在新房的房梁上。
凌云碎碎的叨咕着。
将凌家这些人的事迹从头到尾又背了一遍。
手拉着沈青黛的手轻轻的摩擦。
“我小时候,就认识他们所有人,知道每个人的生平。”
“我凌家有个册子,我从小背到大。”
“忠叔说,我要好好习武,好好学习兵法,不能给凌家的人丢脸。”
“我曾经以为、我也会死在北域,埋在北域……”
可是她没料到,即便是她做好了战死北域的准备,方克己依旧不放过她。
所以,她不得不返回京都。
为了母亲,也为了凌家这世代传下来的牌子。
冷绝大婚当日,凌云带着沈青黛在这祠堂坐了一晚上。
那一桌席面,被她胡乱的吃了一些。
连桌上的酒都没放过。
自己喝一杯,再洒在地上一杯。
如此反复,最后不得不让惊秋和惊雨又拿了几壶。
沈青黛安静的陪在她的身侧。
偶尔附和的跟着念上几句。
直到凌云拉着她的手,趴在桌子上睡过去。
沈青黛才微微的活动了下僵硬的身子。
人站在祠堂内,转身望着凌家的牌位。
先后数十位凌家人,除了凌梅几乎都死在北域。
虽然她本就知道,可是听凌云将这些人的事迹一个个的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