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起上半身,昂了昂头,将眼底水色隐去,陆泽瑞深深吸气再吸气。
调整了情绪,顾不得墙上的黑白照片,顾不得祷告请求谅解,顾不得形势由不得他冒不冒犯,他轻轻解开她的双手,展放她的腿脚,将她打横抱起,抬高手臂让脸庞去紧贴她的额头。
大幅度的动作改变,终是惊扰了她。
她却连眼都不睁,深深抽泣了一下,咕咕哝哝,声音娇软,“别动,我好累,好困。”还将脸颊向他怀里侧了侧,寻找温暖舒适的位置。
涩意又开始翻涌,这次兴奋占比更多。
他再次抬高上臂,用侧脸去贴她的额头,嗓音带哑地柔声哄:“好,困了累了你只管睡,抱你到床上睡。”
出了房门,陆泽瑞才自问,应该把她抱向哪间房呀。
另外两扇紧闭的门长得一模一样,他不该擅自闯进任何一间。
她父亲的那间属于已故的长辈,而她自己的那间有她与“他”曾经的记忆。
无论混不混淆,他都不想闯进去。
不再犹豫,将她抱向沙发轻轻放下,替她脱了鞋,也顺势躺在她侧旁,脸靠紧她肩窝。
偎在她旁侧,心间翻滚的湿意渐渐退潮,现实问题又跳入脑海,早已入秋,夜色转凉,必须找床被子,否则铁定感冒。
不再顾虑,他翻身下地随便拧开一扇门,借助光线并未发现平整的床上有被子。想来久不住人,为免落灰,被子都收起来了。
他寻找到衣橱,从里面摸索出被子夹在腋下,合上房门后关了客厅的灯走向沙发,将她朝里侧了侧,面对面搂紧她,将腰际的被子拉上来盖好。
他却了无睡意。
刚刚在明亮的灯光下,清晰可见臂弯里的小女人双眸红肿,眼角的泪痕犹在,刚刚过去的两个小时里,她一直都在避开他,独自伤心难过。
因为他的兄弟姐妹围攻她吗?
因为孙芷洁说她是“毒药”?
因为她的矛盾挣扎?
她会为了墨宝挣扎,他信。
虽有她不会为了他而挣扎的遗憾,但她现在已然越来越能“看见”他的感受,顾及他的面子。他劝慰自己,当知足常乐。
几分钟前,这丫头被打搅时说的话,并无排斥他的异常,还在他的怀里找舒适,他的心里又生出明朗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