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烈半是恐吓半是认真,慢慢将她提颈悬空,徐弦月的双脚即将离开地面。
“莫要忘了,纵观天下会此术的人寥寥无几,若得解除,唯我一人,你的本体肉躯还在我的手中,红羽。”
红羽仍在极力辩解:
“不……是……我说……得,是真的……”
命悬之际,徐弦月不知哪里来的魄力与力气,挣扎顽抗间,不知是不是错觉,无意竟然发觉自己夺回了躯体主控权。
余光瞥见桌案,无暇分辨茶水是温是凉,挣扎着甩袖,挥落桌案上离她最近的玉瓷茶盏。
玉瓷落地,应声粉碎。
不过一息,忽有疾风破窗涌入,寒流裹挟着枯枝残叶,自窗棂缝隙闯入蕴满沉香的暖室。
旖旎芳香顿时冲散大半。
秦昭烈睨眼看去,眸间阴厉愈盛,暂且撤了手中禁锢,急步朝窗边而去,垂眼四下探看,并无一人。
回首阴鸷望向手按桌面,正在剧烈咳嗽的“红羽”,厉声质疑:
“你还带了人来?”
红羽方得片刻喘息,眼角因着咳喘积蓄着晶莹水雾,极力辩解:“不是,没有,我来时,特意将容王府的近卫撇下了,是——”
错眼看到一物,伸手指着角落处,忍着颈间热辣痛感,忙不迭:“是那个东西!”
秦昭烈顺着她指尖看去,一只肥硕灰雀裹缠着锦罗垂幔,扑棱着双翅,在箱柜与墙面之间横冲乱撞。
秦昭烈长睱微眯,这才信步走过去将幔帐扯下,看也不看,反手连同灰雀一同丢出窗外。
“算你命大。”
红羽惊魂未定,强作冷静,抚了抚裙摆污渍,重新立在秦昭烈的身前,面色尽量维持平常,只有与她一体肉躯的徐弦月知晓,袖中的双手,颤抖得如何剧烈。
方才夺回身躯只是流火转逝,片刻而已。
此刻又恢复了红羽主导,情势转变太过迅疾,生死之间,只怕连红羽也未曾发觉异常。
徐弦月闪过一个念头,或许红羽亦是迫不得已,若是双魂两厢合作……
只是,还不等她深入思虑实施这件计谋的可行性,随即便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下一刻,她听红羽道:
“我知你不信我,眼下我已是尽了最大努力。而且除了霜炽之毒,我还有另一重要消息,想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