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郁川去青娥宫瞧完生母谢知音,回到海棠园时,聂柔已经枕着绢扇睡了过去。
“王后心情如何?”他问出这话时,竟隐隐有几分心虚。
在青娥宫听祝枝晴的婢女抱怨了一通,他的生母是如何顶撞后妃乃至王后,他才知道那日聂柔在他的生母那里受了委屈。
丹桂想起聂柔的吩咐,温和地笑道:“娘娘吃到了清凉的瓜果,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里间的聂柔听见响动,迷迷糊糊地唤了一声:“郎君?”
声音软糯娇甜,好似人就偎在他怀中一般。
周郁川心一软,脱了外裳踢了靴子,陪着她再躺下。
“谢氏二十多年前大难不死,却在逃亡途中被天山一族的族长……侮辱了……”
“她委身于人只为了今世能再见我一面……”
周郁川喃喃道,语调中含着歉疚。
聂柔几乎能想到那个妇人是怎样如泣如诉地将自己所受的苦难,对周郁川娓娓道来的。
如果谢知音不露出狐狸尾巴,周郁川看不见背后的算计,恐怕她多说也是无益。
毕竟是母子情,血浓于水,周郁川又年幼失怙,恐怕已经盼望这份温情很久了。
“那王上还在犹豫什么呢?”聂柔善解人意地抽出绢扇,轻轻地摇着。
“婆母受了这许多苦,您合该好生奉养她才对。”
“只是我如今怀着身子,王上也忙于公务,恐看顾不过来……”
“那祝妃是个懂事的,不如叫她伺候在婆母跟前,先替你我尽尽孝心?”
周郁川想起祝枝晴知道谢知音真实身份时,那副又惊又喜的样子。
“祝妃贪慕虚荣,不过待谢氏尚算不错,便依王后所言。”
谢知音便这般在宫中住了下来,周郁川叫人打扫了寿喜宫给她住下。
只是聂柔的封后大典尚未举办,周郁川对她有愧,并不想叫旁人越过她去,便也没有下正式的旨意认谢知音为太后。
众人只知这是王上生母,不敢轻易得罪,却也瞧着帝后二人的态度,不好太过亲近。
除了祝枝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