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光照殿是有寝殿的呀,大晚上的,请她去书房?
是周郁川……太不解风情了吗?
但是圣命如此,她紧了紧披风下的软烟罗薄裙,面上不动声色道:“既如此,便给本宫带路吧。”
直等了一刻钟,赫连青玥才等到今夜想见的人。
周郁川一身雪白常服,落座在她对面,二人之间是一个宽大的棋盘。
“这么晚了,王上还不困吗?”赫连青玥看到对方的架势,便知道他是打算找自己对弈一局,然后再随手打发了自己。
长孙玉虚那样无趣的女人,才需要用头脑征服男人,她赫连青玥可是王都最尊贵的娘子,男人合该匍匐在她脚下。
“尚可。”周郁川在面对别的女人的时候,话总是很少。
“妾身的棋艺不精,不如陪王上写会儿大字?妾身的父亲曾说,习字最能修身养性。”
赫连青玥决定另辟蹊径,拒绝对弈的请求,让周郁川跟着自己的节奏走。
“国师的确需要多习字养养性子。”
周郁川想起赫连宴在前朝,大言不惭地说“王上不立天命之女为后,必将招致祸患”,当下便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三大望族里就数赫连家脸皮最厚,满朝文武都知道赫连宴这个老匹夫想把自己的女儿推上后位。
赫连青玥自然知道父亲在前朝推波助澜,勾了勾唇道:“家父说他自己吃了没耐性的亏,倒是叫妾身和几个姐妹们都苦练过大字。”
“喔?那贵妃觉得,自己可堪大任?”周郁川端起手边的茶呷了一口。
赫连青玥猛然抬头看向周郁川,这是在问她,觉得自己有没有信心当好皇后吗?
“自然是可以的,家父自小严格教导妾身,诗书礼仪自是不差的,且妾身从十岁起就执掌赫连家的中馈,尚无半分差池。”赫连青玥傲然道。
赫连家那么多女孩儿,无论多努力,这么些年来一直都被她牢牢地压着,成不了气候。
哪怕是长孙家的族长,也曾暗自鞭策长孙玉虚,说赫连家嫡女似乎天生就是做国母的料。
“那国师可有教过贵妃,何为君臣之礼?”周郁川兀自拿了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
赫连青玥指尖微颤,忐忑地取了颗白子落下:“自是有的,臣事君以忠,君使臣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