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帝将他心爱的女人推出去的那一刻,他手中的兵戈将不会再为王位上的这个人挥动。
“陛下和娘娘以为,柔夫人该杀否?”他满饮一杯酒,将酒樽重重地磕在案几上。
趁乱依偎在皇帝怀中的贵妃,北狄的蕊珠公主,此时似是受了惊一般。
“侯爷好大的气势,在我们北狄,可没有人敢这般不敬汗王。”
“不听话的臣属,可是要被杀头的。”
周郁川凉凉一笑:“贵妃的意思,便是皇上的意思?”
楚瑜见他动了怒,哪怕再不喜他功高震主,也不得不出言缓和。
“周卿言重了,朕以为,柔夫人有巾帼之姿……”
“只是毕竟擅自伤了西陵国的国宝和使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话音刚落,周郁川便吹了声口哨,百十精锐不知从何处窜出,以双翼阵列护在了聂柔身侧。
“陛下似乎忘了,国库里有多少金银,是本侯的夫人挣下的。”
“也似乎忘了,是谁在守卫金鳞。”
“臣深感年老体衰,即日起便解甲归田,请陛下珍重。”
周郁川拉着儿子,随手把虎符丢在案上,大踏步往聂柔的方向走去。
御座上的人腾地站了起来,案上那个黑金虎符,便是整个暗云骑的指挥权。
没想到他竟然这般轻易就放手了……
聂柔瞪了周郁川一眼:“你把自己的爪子拔了?”
周郁川轻笑:“你放心,整个金麟国的暗云骑,只认本侯一人。”
哪怕有虎符,也不能叫他们买账。
楚瑜得了先帝的真传,武将一旦功高,便伺机收回虎符,他不得不防。
“咱们回去过几日快活日子,叫他们斗去。”
宽肩窄腰的永夜侯,揽着妻儿回了府,将门一关,任谁求见都不理会。
“陛下,此人……不能再留了。”帝后二人同乘一銮,顾雨嘉低声对楚瑜道。
楚瑜握着那块虎符,心情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