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没有那么多雄心壮志,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阿娘是后面这种人,不想整天心惊胆战的,你能明白吗?”聂柔摸着聂诚的鬓发,有些感慨道。
周郁川坐在树上,心里升起一丝愧疚,怪道她走得这般干脆。
原是他没有告诉过她,他一向是谋定而后动的人,以身犯险的机会实在极少。
叫她在家里担惊受怕,心里不安定,这才不愿意留下。
“儿子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聂诚把嘴里的羊肉咽下去,讨好地凑近聂柔。
“那就别说。”聂柔蹙眉,把他满是油腻的小脸隔开。
“大丈夫志在四方,儿子以后也想干点惊天动地的事儿。”
聂柔一个暴栗打在他头上:“好好吃你的饭,等你及冠了,想去哪娘都不拦着你。”
聂诚是那人的血脉,又生得这般聪慧,哪会是甘于平凡的凡夫俗子?
这般想着,她有些难过,丈夫和儿子都是有大抱负的人,倒显得她和他们格格不入。
周郁川看着廊下的女子黯然垂首,忍不住心里一揪。
若是他们没有和离,他带着儿子上战场去了,她一个人留在家里牵挂他们……也太可怜了些……
现下的生活应当是她最想要的吧……
“诚儿!看看伯伯给你带什么来了?”
第二日一早,聂诚还未出门上学,便听得崔泽衍清润欢快的声音传来。
在树上睡了一夜的周郁川,看着崔泽衍一身白衣,如入无人之境般,轻而易举便走进了他儿子的卧房,心里忍不住直泛酸水。
“主子,蕊珠公主来玉壶城了……”苍南一个纵身,飞到周郁川身边低声禀报道。
“她不在宫里待着,跑这儿来做什么?”周郁川皱了皱眉,蕊珠一向知分寸,想来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他看了一眼树下寂静的小院,悄无声息地离开,一如他没有来过一般。
崔泽衍将手中精巧的鲁班锁递给聂诚,眼角余光瞟了院外的柳树一眼。